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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軍一個又粗又胖的黑臉營長，一手舉著指揮刀，一手提著駁殼槍，

帶著幾個衛兵，跟在爬山的隊伍後面，一面督戰，一面給士兵們打氣。他爬

一陣山，就選擇一個較好的地形，放開嗓子亂吼一通，連哄帶騙，讓士兵們

拚命爬山。

&ldo;弟兄們，快爬！山頂上有銀元&rdo;快到峰頂時，黑臉營長站在一塊

丈把高的石頭上，正準備給部下打氣，猛然聽到從山峰的另一側傳來響聲，

他眼珠子一轉，豎起一對張風耳，聽了一陣，又用兩隻手罩在耳輪上，竭力

想聽清山峰的另一面究竟是什麼在響動。終於，他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渾身連打了幾個寒顫，差點兒從那塊巨石上栽下來。幸

虧他的左右站著兩個虎彪大漢將他扶穩了。

一個衛兵見營長驚成這樣，忙問：&ldo;營長，你怎麼啦？&rdo;黑臉營長神情

緊張地說：&ldo;孃的！解放軍也在爬山！&rdo;衛兵半信半疑地問：&ldo;營長，你怎麼

知道？&rdo;黑臉營長惡狠狠地瞪了衛兵一眼，罵道：&ldo;蠢豬！你們的耳朵讓驢

毛塞住了嗎？啊！&rdo;幾個衛兵仔細一聽，立時聽到從山峰的另一側傳來隱隱

約約的喊話聲和槍械與手榴彈的碰撞聲，還不時地伴有被踩飛的石塊滾動的

響聲。

黑臉營長和衛兵站著不動，前面爬山計程車兵彷彿受了什麼感染一樣，

也都停下來，一個個豎著雙耳在聽著，瞪著雙眼朝險峻陡峭的峰頂望著，他

們預感到了一種不祥的兆頭。

黑臉營長見部隊都停下來不動了，急得牛吼一般叫道：&ldo;弟兄們！趕快

往上爬！要是搶不到解放軍的前頭，咱們就全完啦！&rdo;幾個連長和排長也跟

著黑臉營長的喊聲吼叫了一陣，用馬刀揮舞著威脅士兵們拚命爬山。

士兵們像一群被逼得發瘋的狼，一個個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

沒命似地往上攀。

黑臉營長看見離山頭只有50 多米高了，同時解放軍登山的聲音也越來

越清晰，這說明解放軍也快接近峰頂了。他連連揮舞著指揮刀，聲嘶力竭地

吼道：&ldo;弟兄們！快！搶到解放軍前面，軍官每人升1 級，士兵每人賞5 塊

大洋！&rdo;於是，敵人像一夥輸紅了眼的賭徒，嗷嗷叫著，腳手並用，瘋狂地

往上爬。有幾個爬在前面的，離峰頂只有20 多米了。

解放軍指戰員發覺敵人也在爭奪主峰，恨不得插翅飛上峰巔。

時間就是勝利。

連長把汗濕的軍帽摘下來，別在腰帶上，朝戰士們揮了揮手，大聲喊

道：&ldo;快！我們一定要搶在敵人的前面！&rdo;戰士們用袖口抹著臉上的汗，一邊

爬山，一邊笑著說：&ldo;連長，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搶在敵人前面的！&rdo;指導員

用軍帽擦著滿臉的熱汗，喘著氣高聲說：&ldo;同志們，你們可別小看了馬家軍，

他們都是本地人，土生土長，爬山可行著哩！我們要搶在敵人前面，還得再

加一把勁，再快一些！&rdo;聽了指導員的話，戰士們只顧埋頭爬山，誰也不說

一句話了。只聽得山坡上一片槍械撞擊聲和喘氣聲。

離峰頂還有20 多米處，突然出現了一道數丈高的絕壁，擋住了攀山的

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