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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循著賀龍菸鬥指示的方向看去，幾個軍長站在一尊歪斜得幾乎傾

倒的石碑下，正在爭論著什麼。

賀龍和習仲勛走過來，似乎聽清了軍長們談論的問題。賀龍朝習仲勛

使了個眼色，便躡手躡腳地來到大家當中。

他猛地使菸鬥頂住張仲良的鼻尖，喊道：&ldo;好哇！彭老總請你們來這裡

參觀碑林，你們幾個人卻躲在這兒帶頭搞封建迷信，排人家胡宗南的生辰八

字！&rdo;他忍住不笑，卻逗得大家一片鬨笑。

習仲勛止住笑，詼諧地說：&ldo;按你們給胡宗南算的命，扶眉地區那5 個

軍，快成了太陽下的雪人啦！&rdo;羅元發用拇指抹著笑出來的淚花，說：&ldo;打了

十幾年仗，難得看一回西安的碑林。要是能帶著戰士們來看看，那該多好呀！&rdo;

張仲良深有感觸地說：&ldo;是呀，指戰員當中，能有幾個進過西安城？我們家

鄉的老百姓，一輩子能進趟縣城的人，也沒有幾個。&rdo;廖漢生搓著雙手說：&ldo;好，

大家都加把勁，再打幾個大勝仗，西北解放後，請求彭老總，允許參加西北

作戰的指戰員輪流來西安看一回碑林，也讓受苦受難的老百姓都來西安開開

眼界吧！&rdo;王恩茂打了一個手勢，小聲說：&ldo;噓‐‐！彭老總來了！&rdo;大家立

即站好，用欽敬的目光迎接彭德懷等人的到來。

彭德懷望著大家，問：&ldo;怎麼樣，大家對碑林還有興趣吧？&rdo;王恩茂高

聲回答道：&ldo;來這裡看看挺好。彭老總，大家還有個想法。&rdo;&ldo;什麼想法？說

嘛！&rdo;張仲良搶先報告道：&ldo;大西北解放後，請彭老總發通行證，讓指戰員和

老百姓，都來西安參觀一趟。&rdo;彭德懷聽了，臉上浮出笑容，說：&ldo;解放了，

人民當家做主，參觀西安還發什麼通行證？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眼前，

我們必須集中全力，打好扶眉戰役這一仗！&rdo;賀龍揮著菸鬥說：&ldo;德懷同志善

於撲捉有利戰機，下決心發動扶眉戰役，這就是大帥氣度！&rdo;彭德懷瞅一下

賀龍抓在手中的菸鬥，說：&ldo;我說賀龍同志，你怎麼老跟我彭德懷過不去呀？

你對我有意見，就用菸鬥敲嘛！&rdo;賀龍將菸鬥叼在嘴裡說：&ldo;那好，咱當著眾

人的面，今天就把醜話說在前頭。進軍大西北，你彭德懷在前面指揮打仗，

我賀龍和習仲勛在後面發動群眾押糧運草，糧草彈藥要是有誤，你彭德懷罵

娘打板子都隨你的便；要是仗打不好，我賀龍可要用菸鬥敲你的腦殼喲！&rdo;

說罷，他爽聲大笑起來。

彭德懷也想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他將目光越過碑林，投向風煙滾

滾的古都西安。那裡，疾風一陣陣吹過，雄偉的鐘樓上紅旗嘩嘩飄蕩，映紅

了天，映紅了地；強勁的西風拍打著風鈴，嘩嘩啦啦，丁丁當當，彷彿被敲

響的銅鐘在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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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挑了一塊最大的西瓜，自己先咬下一口，然後才招呼道：&ldo;好甜！

來，吃瓜！吃瓜！&rdo;扶眉戰役宣告開始。7 月10 日，楊得志第19 兵團進至

馬軍對面之乾縣、禮泉以北高地，構築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