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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藤為喪失控制權而在心下憤恨不已時,聞哲卻悄然走開,邊享用食物邊不動聲色地探尋過「魚缸」的每個角落,端詳那些介於實用但無趣和無用但有趣之間的陳設,試圖繼續剖析謝藤的內心,可惜到處都是似是而非的混合體,根本無法準確界定。直到徹底吃飽後,才放棄了無用的剖析,簡單跟謝藤交代一句就走向了盥洗室。
謝藤緊隨其後,如同對主人不離不棄的忠心寵物。
聞哲看著透明的盥洗室,掂量著謝藤無限接近於零的「聽話」屬性,乾脆在後者走到樓層正中間的圓形床位置時,動用了一枚戒指。
「你……」謝藤來不及發出抗議,已經膝蓋發軟,滑倒在床上,弓腰蜷腿,雙膝發顫,只能咬住嘴唇來阻止呻吟。
幸虧聞哲沒用5分鐘就收拾妥當,走出盥洗室並停下了戒指,否則謝藤很有可能要擔心自己後半生的「幸福生活」了。
「不是說好了不用的嗎?」謝藤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卻無法立刻坐起來,只能用眼神和語言來控訴對方的喪心病狂,「你的性格惡劣就算了,怎麼還是個出爾反爾的騙……」
他的控訴聲被聞哲的手製止。
聞哲先撫了撫謝藤的臉,接著又揉了揉他的頭髮。力道不輕,不像在安慰對方,更像在揉寵物柔軟的皮毛,語氣裡參雜有面對頑劣寵物的無可奈何。
「但凡你稍微聽話一點兒,我就不會這麼對待你了。」
「……」
謝藤的感官本能被聞哲指尖沾染的牙膏與洗手液混淆的濕潤氣味所吸引,理智卻把對方所說的話視作歪理,不止充耳不聞,還揮開了對方的手,負氣地走向距離聞哲最遠的房間另一頭,留給後者一個不悅的後腦勺,就差把「快來繼續哄我」寫在背上了。
這種小學生一樣的行為,讓聞哲笑了起來。不是那種對待獵物的特殊笑容,單純是無法隱藏的愉快情緒。與之相應的是,它極為短暫。如同一粒過小的石子落入深潭,很快消失不見。執著於充當小學生的謝藤錯過了這個瞬間。
隨後聞哲就忽略了謝藤,任由後者獨自生悶氣,邊繼續欣賞漂亮的「魚缸」邊整理自己現階段的「工作進度」。
他顯然已經「成功捕獲了幽靈」。可在徹底瞭解謝藤的精神狀態前,他都不能放鬆。尤其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在剖析他,否則很有可能探尋不到「真正的謝藤」是如何,但他顯然忘了另一件事:他剛脫離連續的應激狀態,加上營養均衡的飽餐和「魚缸」裡來回晃動的舒適波紋與聲音,讓他很快不受控制地打了數個哈欠。
謝藤聽到響動回過頭去,看到聞哲因睏倦而濕潤的眼角以及暫時卸去防備的茫然表情,立刻放棄了自己幼稚的生悶氣行徑,回到聞哲面前,表示:
「困了就睡吧。」
因為他的靠近,聞哲的防備心重新被啟用,頓時清醒了不少,掀起眼皮,盯著對方,問:「我睡地板你睡床?」
「我的床足夠大。」謝藤說。
聞哲明白他的意思,反問:「你確定?」
謝藤點頭:「我確定。」
聞哲當即走向那張圓形的床,卻沒能捱到床單就被謝藤拉住了手肘。
儘管謝藤很快就放開了對方,但他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驚訝,好像是他的手脫離了自己的意志,擅自阻止了對方。
與之相反的是,聞哲並不吃驚。
「看來並不確定。」聞哲不帶任何情緒地注視著謝藤,看水流從經由燈光所模擬的夜色灑在謝藤身上,形成不斷晃動的水波紋路,勾勒著他五官的線條,帶著一種不確定性。
他比謝藤還早一步看透了對方心底猶疑,更準確的說法是:劇烈牴觸。
他從看見「魚缸」的那刻就明白:這是一個從來沒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