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老驥伏櫪(第1/3 頁)
屋簷上。
潘如許錯身躲開洪不定掃向腿窩的竹竿,足尖輕點,踩在竹竿上頭,將竹竿一頭釘死在屋簷上。借勢甩出手中筆桿上口水潤溼的最後一滴墨汁,一指彈出,墨汁彈向鄭一刀刺向他心窩的一刀。
洪不定抽不開竹竿,索性將竹竿那頭杵向屋簷,周身以竹竿做支撐,飛身壓向潘如許,想將他按停在屋簷上。
潘如旭甩出的那團墨汁點在鄭一刀手中屠刀上,力透刀背。
鄭一刀後退幾步,踩碎屋簷上幾片碎瓦,心疼得望一眼跟隨自己多年的寶貝屠刀,厚實的刀背有一明眼可見的淺坑。
擔心再受幾滴墨團,這寶貝的傢伙怕是會折斷,鄭一刀心頭一緊,反手握刀,將刀身藏在手肘之下,拉開弓步,竄向潘如許,“秀才,你這功夫是哪個師父教的。”
潘如許一手轉筆,擋去洪不定從頭頂壓來的雙腿。
洪不定一腿爛泥,臭味燻人,潘如許著了道,被燻得頭昏眼花,悶聲吃下洪不定一記泰山壓頂,腳下經年未修的橫樑咔嚓折斷,向屋內陷出一截,碎瓦窸窣落向黝黑不見光影的屋中。
潘如許剛鎮定心神,眼前一道寒光掠過,鄭一刀的袖中刀划向他脖頸處。
潘如許招手,飛出的那團墨再次回到指尖,一指彈出,彈向洪不定眉心。
洪不定後退幾步,用手中竹竿掃開墨團。
竹竿是洪不定隨手撿來的一根,平日在城南討飯,有時會撞見頑劣的孩童和逢人就咬的野狗,用手中竹竿恐嚇恐嚇他們而已。
竹竿被墨團斷成兩截。洪不定翻身,雙手持竹竿杵地,在屋簷上掃出兩行淺痕,途中完整的瓦片一片片落向院中,啷噹中砸出聲響。
潘如許暫時脫困,伸出握筆的右手,常年握筆,指尖力道蒼勁。
鄭一刀的袖中刀本就擅長突襲,沒有攻勢,被潘如許兩指輕鬆鉗住,潘如如語態平緩:“這只是一個家徒四壁無依無靠的書生十年寒窗苦讀練出的本事罷了。”
鄭一刀棄刀不用,雙掌掏向潘如許心窩。
潘如許朝一旁甩出屠刀,伸手護在胸前。
鄭一刀漠然手掌,後撤幾步,用腳尖將屠刀勾回手中,咧嘴一笑,從屋簷上躍起,從上而下順劈開膛。
鄭一刀只是誘敵,退在一旁的洪不定已悄悄轉向潘如許身後,一個健步,跳在潘如許後背,將他四肢緊緊鎖住,左右兩根短竹穿過潘如許的腋窩,將他兩手別在身後。
巷口殺豬也是這般捆住手腳,再一刀開膛。
鄭一刀的刀已從頭頂劈下,刀上不見血色,卻有淺淺的血腥味,十足清晰地跑入潘如旭鼻腔之中。
院中埋去幾具屍體的顧老漢扛起鋤頭在棗樹下又挖出一個坑來,腐枝爛葉滋養多年的土地黝黑肥沃,老漢讚一聲風水寶地,將坑洞按照潘如許的身材修得恰到好處。
沒了盤纏,會偶爾應幾家喪失的曲斜風在牆頭撫完琴,伸手按下還沒停歇的琴絃,撫平息聲,等那個第一次謀面還不知名字的瘦弱書生從屋簷上落下,落在顧老漢挖好的坑中。
待會在他墳頭在撫琴一曲,撫慰他無處可歸的亡魂吧。
曲斜風歪頭看著屋簷,想著哪首曲子比較應景。
一杆亮銀短槍破開月光,一槍挑開鄭一刀,又見一杆短槍刺向洪不定眉心。
不知名的瘦弱書生身旁多了位雙手持槍的女子,女子衣衫破裂,滿臉血色,不辨身份。
突如其來的林秋晚,分開鄭一刀和洪不定,朝潘如許燦然一笑,氣息全無,身子朝一側軟去,被潘如許接住,她昏死過去時,依然緊緊攥著手中長槍。
林秋晚沐浴在血河之中,她身上有多處傷痕,除了還未痊癒的手臂舊傷,胸骨碎去六根,兩條腿骨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