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書非聖賢(第1/3 頁)
天下樓中。
樓萬春手捧一壺仙人醉提神,燒上一鍋醬肘子,調味的手法略微粗狂。不用開門迎客,樓裡不耐存放的肉也該早些吃了,免得壞掉。
君不白揣手走入廚房,這幾日也沒好好吃飯,聞著醬肘子的香味,口水直流,“中午吃醬肘子啊。”
樓萬春攪動湯鍋,醬肘子熬出一層膠質,香味撲面。
君不白在菜案前摸出一雙筷子,在湯鍋中扎出一塊肥厚軟糯的醬肘子,一手刀意斬成能入口的大小,用瓷盤盛著,奪過樓萬春手中那壇酒,“我問過羅老太太了,明月樓能來蘇州的只有四月和五月,四月是個聾子,不喜歡人喝酒,吩咐下去,這幾日樓中不得飲酒。還有,五月是個拄拐的瘸子,一旦瞧見腿腳不好的,一律當作明月樓的人。”
樓萬春被奪了酒,一臉不悅,咬起一勺肉湯嘬起滋味,“這幾日不能喝酒,那些酒蒙子怕是會生怨氣的。”
沒尋見凳子,君不白蹲在牆角,一口肘子,一口美酒,“少喝幾日不會死,但多喝幾日可能真的會死。”
不能喝酒,吃肉都沒得滋味,樓萬春從湯鍋中撈出一截肘子,遞出一道掌風吹涼,學著君不白的樣子,蹲在牆角,大口啃著,啃幾口,停下喘口氣,抱怨道:“謝湖主這一拳啊,吃肉都沒得滋味嘍。”
“我那一拳怎麼讓你沒了滋味。”謝湖生一襲青衫落在院中。無我境高手,來去無蹤。
背後說人,便不要被原主聽見,樓萬春一口肉卡在喉中,噎得滿臉通紅,單手捶胸,捶了三兩下,才將那塊差點要了命的肉送回胃裡。
剛頒了禁酒令,不能再以酒待客。君不白勾手,一隻帶湯帶骨的醬肘子從湯鍋飛出,懸在謝湖生身前,“今日怎麼想起來天下樓。”
天下樓的菜,無人能拒絕。謝湖生挽起衣袖,橫報醬肘子,蹲在君不白一旁,肆意啃著,“出來買些東西,立刻就回。”
太湖仙島只有謝湖生和江小魚,謝湖生隻身入江湖,身為男子,粗糙點也行,但江小魚是個女娃娃,凡事還需精緻些。謝湖生今日出島,也是幫她買些女孩子能用的物件。
君不白啃完豬肘,飲盡壇中酒,起身將空盤放回廚房,“帶一個丫頭入江湖可是很不便利的,往後需要什麼儘管提,天下樓女子也多,讓她們給你參謀參謀。”
謝湖生面不改色,“眼下需要個廚子,她嫌我做飯太難吃。”
君不白笑出聲來,“我記得你上次說你家阿墨做飯狗都不吃,這會也被他人嫌棄了。”
“要不我炒幾個菜讓謝湖主帶回去吧。”樓萬春挪動身子,去廚房開火炒菜。背地裡說人,又被當場擒獲,總得表示一番,博個好意。
謝湖生啃完肘子,君不白引一線井水為他淨手。
“明月樓可能來蘇州找你麻煩的人,一個叫四月,是個喜歡穿白衣女子,一個叫五月,是個拄拐的少年,你多留意。”
謝湖生輕笑一聲,甩幹手中水漬,“明月樓除了無我境的孤月,旁人還入不得我的眼。”
君不白淨完手,將汙水撒去牆角苗圃,“事事謹慎,你如今可不是一人獨行。”
金陵秦淮河畔。
有條暗娼聚堆的巷子,深院高樓不論白日黑夜都是拒人千里之外。這地方迎的,大都是金陵有頭有臉的貴客。
正午時分,整條巷子都在沉睡,鮮有人影。
一架蒙著黑布的馬車駛入巷子,叩開一道院門,亮出一面腰牌。
守門的夥計臉色驟變,抬起門檻,彎腰放馬車進入。
半老徐娘的老媽子在院中調教新買來的雛,瞧見那家破爛不堪的馬車,本想開口罵門房瞎眼了什麼人都放進來。
車簾從內挑開,一身黑衣的少女跳出車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