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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眾人抬頭看向出聲的方向,一個從頭到腳都裹黑袍的人站在角落的陰影中,但是,沒有人敢忽視他的話。
他是神殿派駐軍中的方士。
方士,通天文,曉地理,卻只是神殿中最低的位階。
也就難怪所有人覺得聲音陌生,在眾人的記憶中,他的聲音素來平靜淡泊。
“您說什麼?”鍾皓出聲打破死寂的氣氛。
“若是白王真的如傳聞那般博古通今,就一定知道維谷之名的由來。”那名方士始終隱藏著自己的面目,聲音有些艱澀的感覺。
眾人不解,卻聽那人聲音極輕地道:“進退維谷,坐困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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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渠建成後,明河谷地再未遭遇洪水之災。恐怕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這句話了!”白初宜輕笑著回應沐清。
“維谷是個很奇妙的地方。”白初宜抬著指向大雨中仍然清晰可見的白色水帶,“整個明河谷地的最高地在那裡,所以淮渠乾渠從維谷開始,可是,維谷關城也是整個明河谷地最低的地方。最初那裡叫東關,但是,明河氾濫,關城之中積水不退有時可達三個月。元惠帝修淮渠時,聖朝不乏反對之聲,他就是用這句話駁回了所有異議。淮渠建成後,元惠帝下旨,將此地改名維谷關。”
玉林峰上無人說話,,只有雨點打在鐵甲的聲音,一聲聲直入人心。
白初宜搖頭:“淮渠哪裡是用來灌溉良田的?最初,它最大的作用是洩洪。陳國坐擁明河谷地,竟然不知道這點!”
“聖朝故事多由神殿掌控,不知亦不奇怪。”易洛淡淡地道,“若非白王,東嵐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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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鍾皓暴跳如雷,“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激怒之下,他竟連敬稱都不用了。
“將軍未問!”方士的心情已經平靜,聲音恢復一貫的淡漠。
“什麼?”鍾皓氣結,指著他想罵,卻也知道根本無用,最後,咬牙切齒地問道:“可有辦法預防或者阻止?”
“不知。”方士再次給了一個令聞者痛恨的回答。
“什麼?”這次,所有人不由驚呼。
方士毫不受影響:“我只知,明河谷地若是遇洪水,維谷必是首當其衝,其它並不清楚。”
“白初宜知道嗎?”鍾皓攥緊拳頭。
方士再次給了一個令人氣結的回答:“將軍當問紫華君。”
鍾皓卻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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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要毀明河堤防嗎?”沐清問得惶恐。
白初宜搖頭:“雖然明河谷地是否仍會是天府之地,與本君沒多少關係,但是,明河大堤還在陳國控制中,本君暫時鞭長莫及!”
沐清鬆了一口氣,親眼看著生靈塗炭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那麼君上……”沐清有些猶豫地詢問。
白初宜知道他要問什麼,因此,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嗎?還是忘了?”
沐清一愣,他當年也不過在稚弱之年,細節的記憶的確有些模糊,但是,多少有些印象,方才的猶豫正是為此。
“……明河之水可作兵……”遲疑著,沐清還是將記憶中的那句話道出。他只記得曾看白王在一幅地圖上的某一個地名旁註了這麼一句話。是否與明河谷地有關,他已記不清了,但是,此時他只想到這個能與現在說的事情扯上關係。
“不錯!明河之水可作兵!”白初宜點頭,再次看向遠方的維谷,“這是聖帝的原話,維谷之戰,衛胤即使攻破關防,也同樣是失敗!這裡是聖朝的東疆防線,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絕殺佈置呢?淮渠其實也是一柄利刃。”
沐清欲言又止,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