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夜織(第2/3 頁)
緩緩寫下“錦繡華麗”四字。
這四字與鈔寫的十章書上的蠅頭小楷十分相似,然而李蟬何許人也,在玄都就曾靠著字畫作假過活,他看過李無上的字,笑道:“殿下這字,彷得有個八分相似了。”
李無上心裡咯噔一下,嘴硬道:“先生的意思是?”
李蟬道:“殿下的字比這抄書的字,行筆更加連貫。而這抄書的字落筆更重一分,收筆又輕一分,可不是殿下寫的。”
李無上蹙眉道:“先生說這話,可有憑據?”
“有沒有憑據,殿下心知肚明。”李蟬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十章書雖不少,但用心些,幾個時辰也就抄好了。殿下如此欺瞞,還不如帶十張白紙過來。我雖不願讓殿下受苦,卻不得不罰,算上昨日欠下的十遍,今日再加十遍,明日殿下要鈔寫二十遍,帶到爾雅樓來。”
李無上冷冷道:“李澹,你就非要我抄書不可?”
李蟬語重心長道:“這回殿下切莫再作假,抄完二十遍也就沒事了,不然只會越積越多……”
話沒說完,靈璧公主已拂袖離座,憤然離去。
……
出了爾雅樓,侍女跟在李無上身後,穿行廊下,她試探著問:“殿下,那二十遍書,還讓王女官抄麼?李學士眼力厲害的緊,可得叫女官再寫得小心些。”
李無上卻完全沒聽到侍女說的話,側目朝爾雅樓看了一眼,罵了句“田舍奴”。
又走了幾步,她才問侍女:“你剛才說什麼了?”
侍女忐忑道:“奴方才說,那二十遍書,還叫王女官抄……”
“抄,抄個屁!”李無上深吸一口氣,又想起那章節第一句中的“澹素養性”,恨恨道:“澹個鳥素,養他孃的潑才!”
……
又一日。
李蟬來到爾雅樓,卻不見靈璧公主,只見常伴她身邊的侍女。
“近來天候酷熱,宅中避暑的靈應法又有些冷,昨日殿下貪涼,在池邊歇得久了,便感染了風寒,於是今天實在不便過來了,望先生見諒。”
“哦?太醫看過了麼?”
“昨日黃昏,太醫署的咒禁博士便來了,開了一劑符水,叫殿下好生休養。先生不必擔心,倒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殿下近來一段時日……恐怕都不能勞心費神了。”
“這可不巧……”
“殿下身體微恙,先生囑咐的書,殿下是抄不得了。這些薄禮,還請先生收下,殿下說,待她痊癒了,再向先生求學。”
侍女說罷,邊上的宦官遞上一盤銀兩。
“這禮我就不收了。”
“殿下說了,先生來講學,這是應得的脩脯。”
“連一章書都沒講,收什麼脩脯?”
“這……”侍女無言。
“我倒給殿下帶來了一份禮物,既然今日殿下不便露面,便勞煩這位女官,幫我帶過去吧。”
……
六王宅水榭中,姜濡負手站在池邊,打量池中的負霜鳥石凋。
陣陣冷風拂過連綿的翠綠荷蓋,迎面撲來。
姜濡吸入一口清氣,感慨道:“這真是個好地方。”
李無上踩上一片荷葉,身姿隨荷葉微微沉浮,她玩弄著莖上粉包,微笑道:“你喜歡就常過來。”
姜濡看著李無上,莞爾道:“本來聽說你病了,害我特地過來看你,你卻哪有半分病容?”
“怎麼,你還盼著我病麼?”李無上笑了笑,緊接著,又冷哼一聲,“我裝病還不是託你那同窗所賜,若不是你,我連束脩都不想給他,白便宜了這田舍奴。”
“你要再跟他鬥下去,誰都討不著好。”姜濡笑了笑,“不過我也沒看出來,他竟是個睚眥必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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