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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還是以兩百貫成交。牙儈樂得顛顛地，自抹胸裡掏出一張現成的契紙，叫方氏來按手印。

方氏按了，又提議道：&ldo;咱們再到衙門去蓋個印信，這才妥當。&rdo;

牙儈尖聲叫道：&ldo;罷喲，夫人，衙門的印信，是那樣好蓋的？總要破費幾個，才蓋得上。&rdo;

方氏堅持道：&ldo;府尹與我二兒子極熟，想必不會收錢。&rdo;

牙儈笑道：&ldo;人口買賣，又不比土地，何必麻煩？&rdo;

大宋官府，對土地買賣的管理，要比人口買賣嚴格得多，凡是民間自立的地契，統稱白契，若到了公堂上，官府是不承認的。但人口買賣就不同了，民間自立的人口契約，哪怕沒蓋官府印信，到了公堂，照樣有效。

方氏這樣想著，就依了牙儈，將契紙貼身收好，叫林娘子收拾好包袱，跟著她走。她沒想到的是，林娘子竟是孑然一身，連個裝衣裳的包裹都無，這讓她詫異之餘，又忍不住抱怨連天：&ldo;這樁買賣，說起來還是虧了，你光溜溜一個人來，還得我給你添置物品。&rdo;

她講著講著，卻又猛地醒悟，就算要花費，也是林依出錢，與她甚麼相干？她這樣想著，臉上的笑就多了起來，一路走，一路細細叮囑林娘子，讓她到了祥符縣，一定要設法牢牢抓住張仲微的心，若能使他夫妻二人離心，那就最好了。

第254章 方氏受騙

林娘子不管方氏講甚麼，她都滿口答應，哄得方氏樂呵呵。待得方氏講完，她又開始提問，先問要去的人家家產幾何，人口多寡，再問規矩松嚴，還問女人家能否輕易出門，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方氏自豪地告訴她道：&ldo;我這個兒子，現今是祥符縣知縣，一縣之主，家中富貴，自不必說，金銀滿屋，奴僕成群，至於規矩，只要你籠絡住了我兒子，還不是由著你定？&rdo;

林娘子聽得心花怒放，笑道：&ldo;說起來我與夫人的兒子真算有緣，以前你有個侄兒還住在州橋巷時，我曾遠遠兒地見過他一面。&rdo;

方氏笑著糾正她道：&ldo;你弄錯了，我講的祥符縣這個，就是那個在州橋巷住過的。他雖說名義上只是我的侄兒，其實是我親生的。&rdo;

林娘子被弄糊塗了，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驚問：&ldo;你要送我去的人家，就是那曾經的張編修？他家娘子姓林的？&rdo;

方氏點頭稱是，林娘子的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方氏瞧出她不對勁，忙問：&ldo;怎麼，你同他們結過怨？&rdo;

林娘子勉強笑道：&ldo;哪裡話，做過兩回鄰居，親熱著呢。&rdo;又抬頭抹了抹額上的幾滴冷汗，稱舊病突然復發，胸口悶得慌，想買個飲子喝兩口。

方氏瞧她臉色的確不好看，就信了，但卻掏不出錢來。此時她們已行至城郊，路旁有許多大石頭，林娘子就走去將其中一塊擦了擦，請方氏坐下，道：&ldo;我有錢，我去買，夫人這裡稍坐。&rdo;

方氏有些不信她，便道：&ldo;你既然不舒服，還是我去罷。&rdo;

林娘子卻將她按下，道：&ldo;奴婢在這裡，哪有讓主人跑路的道理，就算病到走不動，也該我去。&rdo;又道：&ldo;我的賣身契，夫人貼身收著呢，還怕我跑了？&rdo;

這兩句話，前一句方氏聽了極受用，後一句聽了覺著有理，於是就坐了回去，許林娘子尋路邊攤販去了。

林娘子提著裙子，一路快走，轉眼就在一個小樹林前拐了彎。方氏還當彎路那頭有飲子攤，沒有在意，待得等了兩刻鐘還不見林娘子回來，這才著急去找。這一找，直找得她大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