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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還要重要——而他又是那麼不動聲色,這樣#的人最為危險。她的愛情不是屈服,不是甘願受控,更不是卑微的腳下沙,若是因為愛他就為此妥協了,她甚至可以預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後悔。
而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她再也沒有脫身的勇氣了。
目光與他對上,她語氣有些急促的說,“顧方澤,給我一點時間,你給我一點時間。”
她的樣子像被嚇壞了。
顧方澤怔鬆了片刻,線條漂亮的薄唇微微動了動。病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能聽見她一聲聲稍稍粗重的呼吸。
許久,他聽見自己心柔軟成水的聲音,與自己吐出的那一口嘆息竟是如此相像。
原來世界上真的會有那麼一個人,不用一兵一刃,就能讓他輕易地丟盔棄甲,連輸都輸得心甘情願。
曾想要忘了她迪個念頭在心底緋徊了很久,久到他以為真的可以。可是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刻意築起的防線,只消她一句話就能全面崩潰。
將胸前那堵得良久的濁氣徐徐吐出,他慢慢說,“嗯,是有點餓了,不過只想喝粥,你給我做吧。”
“……就一句話,從不沾陽春水的李大小姐居然也洗手作羹湯了,,哦,愛情的力量啊。”杜和程歪著身子靠在軟綿綿的懶骨頭上,斜睨正戴著隔熱手套將滾滾白笛的稀弱裝入保溫盒中的李漣漪,翹著二郎腿笑得吊兒郎當沒點正經。
李漣漪聞言臉一燒,隨即哼哼幾聲,頭也沒抬的說,“誰告兒你我不沾陽春水了?侮辱人也不帶你這樣的。”在婺源的時候,除卻生皎皎前後那會兒,家務事從來她是自個人做的。做飯洗衣一點點的學,從最初的手忙腳亂到慢慢上手熟練,任何事情再困難也不過就是個過程。
那時其實也就為賭那麼口氣“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顧方言那夜說的話著實氣到她羞辱到她了,但也確確實實戳中了她的痛處。她從小就生活在衣食無憂地富裕的環境之中,嫁入顧家後錦衣玉食更甚以往,說她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一點也不過分,他的話讓她憤怒卻又心虛到啞口無言,離開後她學著事事自己動手,不過是為了證明即使離開了他,她照舊可以生活得很好,好到足以氣死他。
不過她沒有料到,這為了氣他才練出的差強人意的廚藝,最後反倒被他用來奴役她了。
這叫什麼?
偷雞不成蝕把米唄。
“喲,還挺得瑟,行,你讓我嚐嚐味道我就信你……”杜程程坐直身體,目露垂涎。實話說吧,這粥聞挺香,一大早地就飄啊飄進她房裡,叫醒她比那鬧鐘還管用。
李漣漪動作不停,條理分明地將保溫盒用方巾包好,放入塑膠袋中,聽言笑了,瞥去一眼,涼絲絲的道,“叫你編排我,不給嘗!”
杜程程叫起來,“李姑娘你好大膽子,你住我的吃我的,這回我連廚房都借你用了,吶,還有你那大米——都是我的,你憑什麼就給人家那位吃,不讓我嘗一點點?待遇差也沒差這麼多的!”
李漣漪懶得理她,可杜程程本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定信念,左一句“偏心”又一句“重色輕友”話越說越##。
與昨日的冷清不同,佑大的病房內來了不少人。
還都是熟面孔。
她依次看過去。
尤鳴,林放,文藺,唐婉,還有柳瑞。
心陡然一涼,悄悄下沉了幾分。往事洶湧澎湃,她從沒真正忘記過,如今見了這些與一年前並無改變的面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尤其是柳瑞的出現。她竟能與這些個人一起出現在這裡,果然是不一樣的。
提著裝有熱粥的保溫盒,她安靜地站在原地沒動。她在想,是轉身走還是揚起下巴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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