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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飄著淡淡的日式薰香,初春腳踩簇絨地毯,步伐不快,來到電梯處,根據路遙提供的資訊,去了一個樓層。
不同於樓下的奢華,這裡味大,煙香酒香女人香,人還沒過去,沸反盈天的畫面在腦海里呼之欲出。
路遙的話在初春腦海里迴蕩——「我們挨個挨個找,不要錯過任意一間,衛準粘上毛比猴還精,沒準故意防我,訂的普通包間。」
路遙只打聽說衛準在一個這裡的包間,裡麵人不少,但不知道在哪個。
初春試著找了那麼兩間。
打擾到別人,又無法說抱歉,她有些愧疚,索性去了最大的那間碰運氣。
推開門,香霧繚繞,衣香鬢影。
初春委實嚇了一跳。
草草掃視一圈,沒看見衛準,倒是看見棋牌桌做東位置的謝宴。
「喲呵。」靠近門口的花襯衫青年怪叫一聲,「這是哪家的妹妹,迷路了嗎。」
初春頷首了下,怪不好意思的。
「別走啊。」花襯衫撇開懷裡的女人,站起來,「我聽說宴哥有個啞巴未婚妻,是不會就是你吧?來找宴哥的嗎?」
初春搖頭,她不是來找他的。
那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裡頭喊:「宴哥,你的小未婚妻來找你了。」
「我說我剛才給他倒茶,他咋不要了呢,原來家裡有人管了。」一個穿琵琶襟旗袍的女人挽起紅唇,笑道,「不過,怎麼都想不到宴哥的未婚妻居然是個啞巴。」
這裡包間還算好的,至少女人衣服穿得闆闆正正,看起來只是幫忙倒茶捶背的。
躍過幾個人,初春看見謝宴依然正襟危坐,不為所動。
有個啞巴未婚妻,對男人來說應該挺丟面子的吧。
初春滿腦子都在想這個,甚至忘記自己被嘲笑的處境。。
「宴哥在忙呢,小啞巴你要不等等?」花襯衫挑眼,不無戲謔,「你真的不會說話嗎?」
初春咬唇,腳步往後退。
「不會說話可真可惜呢。」旗袍女惋惜感嘆,「男人們都喜歡叫得好聽的女人,要是跟條死魚一樣……啊——」
話還沒說完,她的小腿突然傳來鑽心的痛。
緊接著,男人沉冷的嗓音響起。
「說完了嗎?」
地面上,是一顆剛剛滾落的湖藍水晶骰子,和實木桌腿碰撞發出清脆的動靜。
速度太快,旁人後知後覺意識到,謝二公子隨手用一顆骰子,讓那旗袍女閉上多餘的嘴。
謝宴坐在東位,姿態隨意,衫袖半卷,眼神平靜似水,卻高深莫測,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隨著男人的音落,包間氣氛愈發陰沉。
有人給挑事的那對男女使眼色:還不趕緊滾?
「對不起,宴哥——」花襯衫腦子靈光,連滾帶爬地出去的同時,不忘拉著那個共患難的旗袍女一塊兒滾。
他們到底識趣,知道自己提前滾出去,比留下來被收拾的下場好很多,這圈子裡沒什麼規矩,但要是惹到厲害人物,不小心踩到雷,那就半點情面都沒有。
沒有管他人的目光,謝宴起身,走到初春跟前,拉過她的腕,帶她先出去。
男人大手溫熱,掌心覆著薄繭,握在手裡,很有真實感。
初春不知所措地跟在他後頭。
走廊兩邊,鑲著裝飾畫,吊頂上小燈熠著典雅的光,照在男人身上,襯得背影挺括。
前方的人停下來後,初春腳步跟著頓住,抬頭看著男人俊美的下顎線,眼神有些躲閃。
她正要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打擾他,謝宴先問出聲:「你一個人過來的?」
初春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