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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大半個小時了,兩人毫無睡意,湯笑笑的手摸到它,忽然大幅度地埋下頭,許生輝用力把她拽上來,她反手抽了他一巴掌,然後把上衣脫了,光著身子直視他。許生輝沉默地摸過衣服幫她穿,湯笑笑又抽了他一巴掌。
許生輝要下床,湯笑笑緊拽著他,他忽然反身撲向她,倆人纏鬥了一分鐘,就在湯笑笑縱容自己淪陷時,也從痛苦裡解脫出來時,那些畫面劈頭蓋臉地攻擊她,她驟然就崩潰、尖叫,撕咬他,然後俯在床沿嘔吐。
許生輝把她抱去次臥安頓好,之後去主臥清理,開窗通風,換床品拖地。最後去廚房找食材,給她簡單煮了醒酒湯備用。
等他凌晨拎著行李離開,湯笑笑站在陽臺上送他。
倆人處了小四年,在婚禮的一個月前分手。
那一晚從湯笑笑家出來,他直接把行李扔了垃圾桶,然後在附近 24 小時的便利店買煙和打火機。他陸續戒菸大半年了,兩人商議結婚生子後他就戒了。他頂著臉上的巴掌印,坐在凌晨的街頭抽菸。
他打算跟湯笑笑好好過日子的。從兩人確立戀愛關係到發生實質性關係後,他做好了為這段關係負責的心理準備。從孔多娜決意去美國,他就逐漸明白他跟孔多娜沒未來,除非把她的翅膀折斷。她去美國後他就在努力調整心態,倆人最佳和最長久的關係是家人,這樣他就不會產生怨懟和妒忌。
他妒忌心很強。孔多娜去美國前待在老家的一個多月裡,倆人歡愛時孔多娜的技巧十分嫻熟,他就會矛盾和難受,偶爾也會控制不住地表現出來。孔多娜也覺察出來了,她沒有點破或責怪,後來隨著日常相處,他的這些心理也就慢慢地淡化了。
事後他把這件事拿出來討論,問孔多娜當時覺察出了他的心思,為什麼不挑破?孔多娜說沒必要把人性裡隱微的部分放大。
這些對話發生在孔多娜去美國後,她剛到美國時兩人頻頻通郵件,開誠布公地聊了很多東西。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和孔多娜的關係裡充滿安全感,充滿對她的敬重。他身上好的壞的對的錯的,他在孔多娜面前都不迴避。
兩人在愛情裡不能相守,他願意轉化成家人。
他能一面跟湯笑笑結婚生子組建家庭,一面跟孔多娜以家人關係相處。這不相悖,他完全能自洽。
他這一生順心如意的事不多。小時候不多,成人後更艱難。以前他認為幹事業最難,現在發現最耗心力的是人和人的關係。和家人的關係,和伴侶的關係。
他跟湯笑笑的雙方父母見面,他得去請他爸,包括他事業上的運轉,還得仰仗他爸積累的資源和人脈。他獨立不出來,也不會跟他爸斷絕關係。不說他爸有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而是他爸為什麼變成如今這樣,他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他對他爸恨不起來,但也沒有多少感情。如今他每個月都會接到弟弟許生煜的電話,問哥你啥時候來?
他跟他弟感情還行,他弟今年讀初二,寒暑假除了練鋼琴和上補習,其餘時間都跟屁蟲似的黏著他。他弟讀小學的時候就喜歡黏著他,那時候他還在他爸的管件廠,對他弟一直不冷不熱。有好幾年都這樣。後來就他斷手指那一回,他弟每天晚上都來病房寫作業,攆都攆不回去。
他覺得他弟比他可憐。
他小時候好歹有奶奶,他弟誰都沒有。
前兩年不提,這一年去父母家吃飯相對自在些了。跟別人沒關係,是他自己逐漸想通了。
他在人前從不提家事,並非家醜不外揚,是沒必要。孔多娜也從沒問過他家事,沒問過他食指到底是怎麼斷的。她從不安慰或講道理,只建議他多維度的思考問題。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她適時的點到為止,他恰好能懂其中的深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