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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世子，世子他……&rdo;語調顫顫，眉眼楚楚，素白指尖緊扣住袖口。一雙眼含水帶霧，往門中輕瞥一眼，卻很快收回視線。

似乎是想問當下如何，卻難以置信，想往裡進，卻羞怯猶豫。

僅這期期艾艾的半句，便叫眾人心生感嘆憐意。

如今可算是峰迴路轉，雲破日出了。

&ldo;少夫人！世子爺是大好了，&rdo;圓臉小廝歡喜道，&ldo;侯夫人不許我等圍在裡面，您快進去看看罷！&rdo;

&ldo;無量天尊，真的大好了……&rdo;

喃喃重複了聲，她抬腳往裡走了兩步，行到門邊，卻又生生停住。理了理耳邊碎發，撫順微亂的袖口裙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身邊人看了一眼，才輕輕推開門。

屋內很靜，並且還算亮，叫泠琅一時間沒習慣。

以往她來這裡，門窗皆是緊閉著的，除了一盞油燈，無任何光源。哪兒像現在，窗兒支著，日光斜斜灑落進來，將內裡形容照得一清二楚。

一身絳色衣裙的婦人，臉孔方正，髮髻梳得極高，平日裡一雙不怒自威的鳳眼此刻正充滿欣喜，瞧著匆匆進門的泠琅。

&ldo;方才才說著，這不就來了？&rdo;榻邊站著的侯夫人轉過眼，朝帳內笑著說了句。

泠琅紅著眼圈，朝侯夫人行了一禮，剛屈了下膝，雙臂便被對方扶住。

侯夫人欣慰道：&ldo;不必多禮，好孩子……這還多虧了你啊。&rdo;

泠琅緊抿著唇，嗯了一聲，抱歉似的笑道：&ldo;夫人莫怪，我實在有些激動……&rdo;

侯夫人笑著點點頭，朝帳內示意了一眼。

泠琅忙拭淚，接著跌撞行到榻邊，顫巍巍喚了句。

&ldo;夫君？&rdo;

一隻手從裡伸出，慢慢掀開布簾。

骨節分明，修長細白，像上好乳白玉石製成的簫管。

這一動作在泠琅眼中被放得很長，她的心怦怦跳著，恍然有一種見到石雕木偶活過來的奇妙荒謬感。

那個成日昏睡在榻上的人，真的醒了。

她的視線從這隻手上移開，還未開口，下一刻，便瞧見了雙漂亮至極的眼。

眼尾似乎隨了侯夫人，窄而微挑，顯現出鋒利意味。偏偏瞳孔烏潤明亮，好似外邊粼粼池水，藏著些許易碎春光。

那雙眼的主人此時正把她瞧著。

&ldo;夫人？&rdo;他輕聲道，聲音帶著久病初愈的沙啞。

泠琅有片刻的愣神，她的認知中，在榻上半死不活數月的人不該這麼，這麼……

這麼好看吧？

起碼該是面黃肌瘦，雙目無神，怎麼能這麼清清淡淡地靠著，從容不迫地將她瞧著，好像只是睡了個午覺。

見她呆呆的，帳中人輕咳一聲。

&ldo;這副病容可是把夫人嚇著了？&rdo;他帶著歉意道。

一口一個夫人的，倒是十分上道啊‐‐

泠琅愣了半晌，眼中復又聚起淚，竟是哽咽起來。

&ldo;夫，夫君，&rdo;她喚完這一聲，眼淚便簌簌而落，端的是玉珠墜盤，杏花帶雨。

&ldo;沒有嚇著的，我是太開心了，&rdo;她一邊拭淚，一邊笑，&ldo;見夫君如今恢復康健，我心裡說不盡的歡喜……&rdo;

&ldo;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