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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麼都不是,侯夫人只是在自責,說早知道就讓帶上幾個強壯小廝,又說要是她今天不去書肆,陪著泠琅,也不會受這種委屈。
到了最後,侯夫人也責備她,何必受這個氣?既然對方蠻不講理,橫豎叫人去打便是,打死了也有侯府兜著。
泠琅真的沒覺得受委屈,她甚至想說,這才哪到哪。
這才哪到哪,可是看著對方眼裡的心疼,她也要掉下淚來,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還能得到這樣的愛護。胸口一片酸澀與脹痛,這種情感太過陌生遙遠,又好像十分熟悉。
熟悉得像在剛剛的夢裡才出現過。
她明明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怎麼配獲得如此真摯的愛護,在那個當下,她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但終究是沒有。
侯夫人又叮囑關懷了一通,說此事交給她,定會有個說法。
&ldo;醉春樓開張二十餘年,竟拿不出幾個有膽的夥計麼?&rdo;她冷笑著,&ldo;我倒明天倒要好好教教他們,這生意到底該如何做。&rdo;
時候已晚,二人又說了幾句,侯夫人見泠琅一直低落,神色也木木的,便要她早些回熹園歇息。
泠琅出門的時候,仍舊是無措。
要快些解決了,她對自己說,何必這樣煎熬辜負下去,待事畢之日,定要向夫人坦白。
繞過那方水池,泠琅遠遠地望見江琮的房中還有光。
溫暖微黃,淡淡地投在暗色之中,窗邊沒有影子,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為何半夜都還沒睡。
她放輕了步子,小心地轉過廊角,那扇窗卻吱嘎一聲開了。
白衣墨發的青年站在窗邊,身上鍍了層暖黃光暈,讓他在暗色中的面容比白日裡更為柔和。
&ldo;夫人,&rdo;他微笑著說,&ldo;回來得有些晚。&rdo;
泠琅看著他,他知不知道,這句話很像苦等丈夫歸家的妻子在嬌聲嗔怪。
她只能說:&ldo;……同母親說話,耽擱了時候。&rdo;
&ldo;今日事我已知曉,&rdo;江琮的聲音很輕,像此時縈繞在廊下的晚風,&ldo;罰了九夏半個月銀錢,權作懲戒。&rdo;
泠琅驚訝道:&ldo;那幾人存心找事,豈能怪罪於他?&rdo;
江琮淡淡道:&ldo;我特意讓他跟著你,結果事情辦成這樣,半個月已是仁慈。&rdo;
泠琅沒有說話,她今天真的是累極了,已經無力再思考如何應對。
江琮嘆了一口氣:&ldo;夫人。&rdo;
泠琅茫然道:&ldo;嗯?&rdo;
&ldo;站過來些。&rdo;他低聲說。
第11章 杏花簪
眼前的女子顯然有些怔忡。
白日裡被他贊過的近香髻此時有點亂了,幾縷碎發柔軟地垂落下來,隨著她慢慢走過來,頗有些不安分地在夜風中輕晃。
那雙烏潤的眼,在茫然注視他的時候,顯得困惑又怯生生。
有點像只不敢靠近生人的貓。
江琮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柔弱的、孤苦無依的小姑娘,見到幾個彪形大漢凶神惡煞地這麼杵著,沒被嚇哭,都算是好的。
她才來多久,舉止行事處處都小心謹慎,哪兒對付得了那等不講道理的人。怕是從小到大,都未在大庭廣眾之下遭受過這些。
&ldo;夫君?&rdo;
他聽見她在小聲喚他,遲疑不安的樣子。
確實是嚇壞了吧。
江琮伸出手,將一樣東西遞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