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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員在白鳧身側站好,開啟錄音裝置,朝他點了點頭。
白鳧緩緩開口,喚了一聲:「藍敘。」
這一聲落下,彷彿觸電一般,對方渾身一顫,而後立刻抬起了頭。
那雙眼驀地睜大,他詫異道:「白鳧哥哥?」
這一稱呼落下,白鳧蹙了蹙眉。
「白鳧哥哥!」他忽而瘋狂地掙紮起來,「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是無辜的!我是被冤枉的!」
「是麼?」白鳧冷冷地揚了揚眉。
「真的!」電子鎖撞出聲響,他幾乎是狂跳著道,「白鳧哥哥,你相信我!自始至終,我都只是提供了愈療所的聯絡方式,真正送江汀進去的人是江言洲,你如果要,也該是找他復仇,白鳧哥哥你相信我!白——」
「許初至。」白鳧打斷他,「夠了。」
「——這些無意義的狡辯,我不想再聽。」
然而怔了一瞬,對方卻是愈加瘋癲地掙紮起來:「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不準喊這個名字!」
他狂叫起來,像是一剎那喪失了理智,身側的女警員這時開口,朝著白鳧解釋道:
「許初至的父親姓許,母親姓藍,十七年前,他的父親再一次家暴過程中意外打死了他的母親,所以他當場把他父親的右臂給砍掉了,之後在離開少管所後,立馬改了名字,不許任何人叫他的曾用名。」
白鳧倏地一頓。
見他不語,警員補充道:「另外,我們還查出,他幼時與您一樣,曾經也在雅安福利院待過……」
話至此處,欄杆之後,狂叫不止的人猝然安靜下來。
兩人下意識朝他望過去,許初至在這時開口道:「是啊,雅安福利院。」
方才勃然如雷的怒氣一點一點從他臉上消失,他慢慢咧開嘴,嘻嘻地笑起來。
「白鳧哥哥。」他緩緩道,「你應該不記得了吧?」
白鳧蹙眉,無聲望著他。
「可是我還記得。」許初至等不到回答,於是自顧自地繼續道,「那個時候,我殺了父親,死了母親,又生了一場大病,頭髮掉光了,滿臉疤痕,醜陋不堪,所以福利院的那些雜種們……」
他面上浮現恨意,切齒道:「那些雜種們嘲笑我、辱罵我、踐踏我,把我當畜牲來羞辱!」
「但是後來……」恨意慢慢褪去,他露出恍惚的懷念神色,語氣柔軟下來,「後來我遇到了你,是你,給了我一頂帽子,並安慰我不要哭。」
他至今記得那一面,那是他與白鳧的初見。
絕望地倒在泥濘裡的他,被雨水澆淋得渾身濕透,又遭人打罵,狼狽不堪,是一位少年忽而出現,趕走那些人,又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彎腰替他戴上一頂毛茸茸的帽子。
「小朋友。」少年溫柔地拍了拍他的頭,輕輕道,「不要哭啦,已經沒事了。」
年幼的自己怔怔然地望著眼前人,忘了呼吸,也忘了眨眼。
好漂亮的哥哥。
可是這位哥哥,接著便離開了,牽著另一個稱呼他為哥哥的、小男孩的手。
他們消失在轉角那側,帶走了他方得到不久的暖。
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他便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會讓那陣溫暖,徹徹底底地屬於他。
正出神間,白鳧忽而冷然開口道:「所以呢?」
許初至陡然回神,一怔。
「所以。」白鳧上前一步,湊近過來,「所以,你便因此,對我恩將仇報?」
「不……」許初至面色煞白,忽而大喊起來:「不是的!」
幾乎是歇斯底里地,他大吼起來:「我愛你啊,白鳧哥哥,我愛你!」
他急切至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