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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病床周圍,圍攏著各種閃著光流的儀器。
而病床上,少年正偏頭望向窗外,安靜地坐在那裡,不知坐了多久。
他的面色蒼白平靜,像是透著雪色的柔光,身形單薄得像是隨時都要消散不見。
但好在,他還活著。
「江汀……」
白鳧喚他一聲,尾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哭腔。
江汀很慢很慢地轉過臉來,望向他。
那張蒼白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點笑意,輕輕地開口道:「你回來了。」
回來?
見他疑惑地眨了眨眼,江汀輕聲解釋道:「我以為,今夜你只出現一次,就不會再來了。」
莫名奇妙的話語,白鳧蹙了蹙眉,怎料下一瞬,病床上的人動了動,歪過頭,以央求的語氣道:
「你過來,讓我碰一碰,好不好?」
白鳧呼吸一滯。
鬼使神差地,他抬步朝著男生走過去,傾下身,任由男生伸出還插著點滴針的手,碰了碰他的臉。
冰涼的、柔軟的觸感落在臉頰上,心尖微微一顫,白鳧有須臾的出神。
「好真實。」江汀眯起眼,幸福地笑起來,「我以為做完手術,你就不會再這麼真實了。」
聽到這一句,白鳧倏然回神,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原來……眼前的這個人,從方才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了幻覺。
並且,並且他還就此饜足。
心臟狠狠揪起,眼角泛起紅,他又輕喚了他一聲:「江汀……」
「嗯。」他笑著道,「我在呢。」
白鳧閉上眼,彷彿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什麼幻覺似地,又彷彿為了證明眼前人還安然地活著,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
齒舌相撞、交纏,水聲綿密,熱潮漸起,蒼白的一雙手捧住他的後頸,一旁不知名的監測儀發出嘀嘀的響聲。
他們在這響聲裡緩緩分開,江汀露出緋紅眼尾,笑意晏晏地道:「對不起,我好像心跳過快了。」
白鳧一下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道:「傻小狗。」
「嗯。」江汀蹭了蹭他的掌心,「我是你的傻小狗。」
頓了頓,忽而想起什麼,霧藍色的眸子黯淡下去,他喃喃地道:「只是可惜,你已經不要我了。」
這句話叫白鳧眉心一跳,他下意識地要說些什麼,卻被對方抵住了唇。
「沒關係。」他道,「你不用再騙我說愛我,我都明白的。」
「白鳧。」他又一次笑了笑,「你騙我另一句,好不好。」
「什麼……」白鳧吶吶地道。
「就。」他悲傷地笑著,「你騙騙我,你不會再有別人,可以麼?」
……什麼別人?
白鳧困惑地蹙起眉。
然而江汀見他沉默,於是雙眸黯淡地垂下去,低低道:「抱歉,你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片刻後白鳧還要再說些什麼,這時,因著被儀器警報驚動,一群面容冷漠的住院醫師走進來,要來檢查。
白鳧被推著離開病房,眼睜睜望著男生被醫師們圍攏,擋住了身影。
他無措地立在門外,這時,忽而聽到一道皮鞋敲地的腳步聲向他靠近,惹得他抬眸望去。
是江言洲。
對方好整以暇地望著他,似是在這裡已經等了多時。
「白先生。」他彬彬有禮地開口道,「見到江汀了,您有什麼要說的麼?」
白鳧眉心一蹙:「什麼意思?」
「他是去了你的畫展之後才發病的,你難道對此不知情?」
「病?」白鳧敏銳地察覺到關鍵字眼,靠近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