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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嬌功成身退後就不再去紡織廠了,她現在除了擔心一下自家的處境,就是每天被楊敏拉著開始準備隨軍用的東西。
要說唯一有啥變化,那就是某天晚上蘇愛華特意跟妻子囑咐了一句,讓家裡最近再低調一點。
兒子兒媳不需要他操心,從前蘇家最高調的倆人就是蘇玉嬌母女,蘇玉嬌早就自己改了性子,楊敏則從丈夫的語氣裡覺察到一絲不同,第二天就把家裡略奢侈華麗些的裝飾用具都收了起來。
這其中包括她最喜歡的水晶吊燈,還有復古皮沙發,以及各種顏色艷麗好看的花瓶等,連客廳中那座有點年頭的西洋鍾都鎖進了箱子裡。
楊敏孃家祖上是大綢緞商,她從小過得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把唯一的閨女也養成了跟她一樣的嬌貴性子,蘇家以前還有個專門的房間放母女倆的首飾衣服。
也就這幾年大環境不好,楊敏才把那些漂亮的旗袍衣裙都壓了箱底,現在這樣更是不知道它們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把家裡裡裡外外重新佈置了一遍後,楊敏坐在新換的紅木椅上直嘆氣。
蘇玉嬌陪著她收拾,原本楊敏還想要不要把家裡的保姆辭退,但家屬院這邊又不止他們一家有保姆,就讓劉姨繼續留下了。
「這樣也好,就當讓我提前適應隨軍生活了。」蘇玉嬌樂觀道。
楊敏則笑她:「傻孩子,等你真去隨軍就知道了。」
蘇愛華照常去紡織廠上班,照常開會,會後還會叫上馬洪濤一起去他辦公室議事。
他表現的越平常,心裡有鬼的馬洪濤就越發不自然,常常說著說著話就眼神飄忽前言不搭後語起來。
紡織廠失火一案的最終原因確實還沒查出來,但最近廠裡已經有很多傳言,什麼人為故意縱火,什麼有人指使啊,還有人說事發前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倉庫等等說法。
馬洪濤就不信蘇愛華一點不知道,但他就是很沉得住氣,把調查的事全權委託給警方就不管了。
這天上午開完會後,幾個廠領導聚在一起開小會。
蘇愛華旋開鋼筆一邊沾墨水,一邊抬頭突然發問道:「洪濤,你來說說,三車間更換機器的事可行嗎。」
「嗯?我,這個,我覺得可以吧,換上新機器出貨率加大,就,就不用這麼趕了。」馬洪濤正愣愣走神,聞言磕磕絆絆的答道。
生產部領導接過話道:「廠長,我覺得這事還得考慮考慮,新機器固然效率更高,但廠裡的職工們適應機器也得一段時間,最近正趕工期,加上上次火災的損失,我們近期實在沒時間等車間工人適應機器。」
「小羅說的也有理,洪濤,你怎麼看?」蘇愛華肯定了一句,又喊馬洪濤發表看法。
明明才六月初,馬洪濤卻像是身處三伏天一樣渾身直冒汗,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我車間去的少,這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就按羅主任說的來吧。」
一場小會開下來,蘇愛華時不時的就要叫馬洪濤發表意見,看著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但馬洪濤心裡如過山崖彎道似的,忽上忽下,一直在觀察蘇愛華的神色。
走出廠長辦公室的馬洪濤,後背襯衫都快濕透了。
羅主任跟他開玩笑,說他像剛從大澡堂裡出來一樣。
馬洪濤勉強笑了兩下,步履匆匆的回到辦公室,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邱正民辦公室的電話。
「喂,哪位?」
「邱主任,我是馬洪濤,您晚上有空嗎,我最近剛得了兩瓶好酒,晚上請您吃飯啊?」
電話那端的人似乎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馬洪濤臉上諂媚的表情一變,緊繃著嘴角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笑道:「邱主任教訓的是,我還是得仰仗您才行,那晚上還是老地方見,咱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