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論英雄(第1/2 頁)
朱溫見狀,哈哈一笑,拍了拍胡俊的肩膀,道:“賢弟不必如此自謙。你可不是一介武夫,識人用人,麾下士卒,無不是精銳之師,行軍佈陣,一絲不苟,此識人用人之法可謂一絕,若這不算一遇風雲變化龍,那為何物?恐天下無人化龍!”
胡俊面帶微笑說道:“河中留後王重榮,實乃當世豪傑。其麾下數萬精銳之士,皆經嚴格篩選,訓練有素,勇猛善戰。河中之地,糧草充足,地勢險要,軍備精良,且掌控關鍵河道要衝。其父王縱,於元聖昭獻孝皇帝太和末年任河中騎將,父子二人在河中掌兵近半甲。昔年,王縱追隨石雄大破回鶻,聲名遠揚。今王重榮不負眾望,肩負守土之重任,真乃當世英雄也!”
朱溫卻不以為然地說:“王重榮生性粗魯暴躁,治軍之法嚴酷異常,對違令者絕不留情,常處以極刑。其曾於大河之上植粗木,設機關,若有人忤其意,便被擲於樹上,機關一動,即刻溺水而亡。其對待部將亦如是羞辱,如此人心胸狹隘,實難成大器,安能謂之英雄乎!”
胡俊又想到一人道:“代北之地有李國昌父子,其曾祖朱邪盡忠率全族東投大唐。然遇吐蕃追殺,沙陀人且戰且退,三萬之眾僅兩千抵達靈州,朱邪盡忠亦戰死於此。後龐勳起義,李國昌復率部隨康承訓平叛。其子李克用勇過其父,精於騎射,少負盛名於代北。嘗數破韃靼,早隨父出征,每戰必先,軍中號為“飛虎子”,又稱“李鴉兒”。麾下數萬沙陀精騎,兵強馬壯,世所罕見,豈非英雄?”
朱溫先是一笑,緊接著又搖了搖頭,語氣之中充滿不屑地說道:“李國昌,不過是一介武夫。倚仗沙陀族之強,憑自身之功而驕橫放縱。此人善用武力,卻不知變通。若一帆風順,或許能意氣風發;然遇挫折,則一蹶不振。其驕傲自大、自以為是,實難稱英雄。其子李克用,雖曾殺雲州防禦使段文楚,求任大同防禦使留後,戰功赫赫,勇猛過人,然亦非善變之人。尤其關鍵時刻,性急暴躁,雖有勇有謀,卻不識人才,且性格過於單純,過重兄弟情義!以長輩自居,常辱部下。如此心浮氣躁,難以靜心思考。常言道“好問則裕,自用則小”,似此等人,可為將帥,難為梟雄,可稱為半個英雄罷了!”
胡俊一臉疑惑地反問了一句:“何為梟雄?”
朱溫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又端起眼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後,緩緩說道:“所謂梟雄,需有識人之明、用人之智與留人之心!三者兼備,方為真正之梟雄。李克用雖善戰英勇,然無識人之才,更欠用人之能,唯留人而已,最多僅為一英雄耳。此人可為大帥,然絕非梟雄也!”
胡俊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那麼,若有一人名為高駢,其威震淮南,麾下部眾皆為大唐之精銳,如此之人,可否謂之英雄??”
朱溫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高駢此人,名不副實!遙想當年,其年輕時確有幾分雄心壯志,奈何歲月蹉跎,如今他已變得昏聵無能。此外,他過於依賴外部力量,自身修行卻平平無奇,如此這般,又怎能成就大業?更有甚者,此人心術不正,竟敢與朝廷為敵,實乃貪生怕死之徒!他縱容我軍渡江,無非是妄圖割據揚州,稱王稱霸罷了。對待部下,他更是肆意打罵,毫無規矩。似此等人物,絕非英雄好漢,遲早會自食惡果,又豈配稱英雄?”
說著,朱溫抬起手,指向遠方,繼續道:“真正的英雄,不需要勇猛善戰,只需識人,用人之才,更能夠審時度勢,明辨是非。只有這樣,才能在亂世之中立足,成就一番偉業。”
胡俊繼續又舉一人:“宥州刺史党項族平夏部的首領拓跋思恭,猶如國中之國,可為英雄!”
朱溫,拿著筷子夾了一塊滷牛肉,放入嘴中,細嚼慢嚥的說道:“拓跋思恭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胡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