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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黑色的傘被交還到老頭手裡,他跌在椅子上坐下,身子突然就弓下去,佝僂著彷彿他已經不能向天再借五百年了似的。
商佚拉著徐菀卿走出來,還撫了撫額角的頭髮,像勝利的女武神一樣踩著輕快的步子走出來,老女孩輕輕拽了拽我,我們跟在她倆身後。
咱也不敢問。
下午,商佚說要慶祝一下她恢復自由,請招娣過來參加她這個自由趴,我趁機向徐菀卿安利了這首經典名歌《愛情買賣》,並順帶打聽一下當時的情況。
徐菀卿聽罷歌,煞有介事地稱讚道:「韻律輕快,詞句朗朗上口又直白明瞭,於小處見大道,實在是好歌。」
她完全忽視了我後面的問題!
晚上招娣過來的時候看見倆女人坐在一起,先往後一縮,才鼓起勇氣去找商佚。
她背著她的書包過來,我以為她來這裡都不忘好好學習,沒曾想她是掏出成績單對商佚證明她是個很有價值的值得資助的女生,日後一定會湧泉相報。
「看看人家。」商佚捧著成績單,落入俗套變得像我媽一樣愛說別人家的孩子,而且別人家孩子正好和我住一起。
她一臉讚賞地把李招娣的成績單看了一遍又一遍,指著坐在她旁邊被徐菀卿指揮過來切西瓜的我好好學習李招娣的精神。
「張緒也很好的。」李招娣說。
商佚笑了笑,揉揉她的頭:「你也很好。」
此情此景她就像個掌握育兒技巧的老母親。但是說實話她肯定是因為省去了我最皮最惹人厭的那段時間而坐享其成感到慶幸,不用自己痛苦生孩子還有人給她養老。
當然我覺得她也用不上我給她養老,我可能活得沒她久。
那時李招娣就表現出了她有志氣又懂得感恩的自強的性格,大家都喜歡她,但是醜男孩還是站在我這邊,因為他覺得李招娣是徐菀卿那派的人,大概是宿敵,他這邊除了我附和他說爛話也沒人可聽。
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我做了個手術商佚就不必魂穿到我身上了,我快要老死的某一天,我外孫女說研究成果表明靈魂是某種腦電波的存在。那個時候我躺在家裡吃西瓜,突然回想起我十五歲的某天,有兩個靈魂突然跨越時間和空間進入我的生活讓我變得無比幸運。
在那時,那兩個靈魂的本體正在門外,她們看起來和我十五歲遇見的樣子也沒什麼兩樣,有了一點皺紋但還是過分年輕。商佚推門而入,坐在我床邊握住我的手:「你還記得你十五歲的時候麼?」
「是人嗎?還要我回憶你倆在我身體裡勾勾搭搭談情說愛嗎!」我老了還是愛說爛話。
「什麼啊,我好心來看你啊!」
「我事先申明啊,就算你要我回憶,這也完全不是我的故事啊!」
我摸著我長滿老年斑的右手,那隻手被商佚鬆開,她翹起腳,像年輕時一樣眼神鋒利表情嫵媚:「這也是你的故事嘛。」
「也只是故事嘛。」我垂下手,她背後的徐菀卿目光炯炯,微微笑:「人們都以為我們死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七十年前……醫院裡,你是怎麼和許安程說的?」我對一件八卦念念不忘了七十年。
商佚瞪大了眼睛看我,拍我腦袋:「餵你也太八卦了吧?」
「想知道嘛……我都要死啦!好歹也是因為我,你倆才能邂逅好吧?給月老一點面子!」
「哪個月老這麼八卦的,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多屁話!」商佚對我格外不客氣,又拍又搖的,得虧我快死的時候碰瓷事件不多,不然我這麼一老太太當場歪脖子嗝屁,她說都說不清楚,本來該消失的兩個人重現人間,算算年紀真是可怕得突破現代科技。
「外婆——」
我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