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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輕嬋偏過臉,她不記得京城的事了,但馮嫻還在時,李佲致確實很疼她。
她不想被孫嬤嬤打亂心緒,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嬤嬤也快回去歇息吧。」
孫嬤嬤離開後,李輕嬋心煩意亂地坐在了床榻上。她知道孫嬤嬤的目的,荀氏怕平陽公主當真給她撐腰,故意說些李佲致的好話,又把李家落魄的原因往平陽公主身上推。
先前她很確定要去向平陽公主求助,現在卻猶豫了起來。不是因為孫嬤嬤的話,而是她突然覺得難堪。
當初平陽公主與馮嫻是怎麼鬧翻的,誰也說不清楚。
但不論是什麼原因,明明已多年不來往,如今自己有了難處又用馮嫻的名義上門求助,這行徑實在是沒臉沒皮。
平陽公主又會如何看馮嫻呢?李輕嬋是不願意自己娘親被人輕看了的。
她糾結地坐在床榻上,依著床柱陷入了沉思。
「小姐,今日沒事了,先躺著歇會兒吧。」秋雲正和幾個丫鬟收拾衣櫃,回首看了她一眼出聲提醒。
李輕嬋回神「嗯」了一聲,脫了鞋襪活動了下脹痛的腳。
秋雲邊整理東西邊道:「好好歇一歇,明日才有精神去見平陽公主。小姐,今晚要我陪著嗎?」
因為幾年前雷雨夜被嬤嬤嚇到的事情,李輕嬋每次睡前都會鎖好門窗,不讓任何人與她同處一室。也就這一路怕不安全,才留了秋雲在屋裡。
李輕嬋遲疑了下,搖了搖頭。
「那小姐你要是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秋雲說完又感慨道,「京城可真大,到底是皇城,跟姑蘇完全不一樣……」
李輕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裡忽地生出一個主意,要不乾脆不去找平陽公主了,直接擺脫了孫嬤嬤躲起來,拖到明年夢皎來了再想其他法子。
但終究只能想一想了,她如今沒有別的依靠,能不能護自己安全暫且不說,若是真這麼做了,訊息傳回姑蘇,李佲致當她死了的話,那她可就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了,以後都只能躲躲藏藏。
娘親肯定不想看到她這樣的。
李輕嬋心裡想著馮嫻,拍了拍自己臉頰,努力振作了起來。
次日一早,下人就去譽恩侯府送信了,很快返回。
下人哭喪著臉道:「小姐,侯府裡的人說公主根本不認識什麼姓馮的……」
「你剛才說,信送去了哪?」
飛鳶低著頭,重複道:「李家小姐讓人把信送去了侯府,侯爺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信呢?」
「信……被侯爺撕了。」飛鳶說罷,悄悄抬頭看了眼鍾慕期。窗外的樹形落在他身上,將他面容籠罩在陰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書房內安靜了下來,飛鳶收回視線,摸不清鍾慕期這是什麼意思。
先前鍾十二說世子看上人家姑娘了,飛鳶是不信的,世子讓她去盯人,肯定是那姑娘身份有問題,說不準是外邦人混進來的。
結果盯了一天發現人家姑娘竟然與公主有舊,是上門來求醫的。
這姑娘幼年時或許還與世子關係不淺呢……
飛鳶暗自琢磨了會兒,試探著開口道:「李小姐身邊那個嬤嬤,先前就在含沙射影,知道侯爺把人趕走後,雖沒在李小姐跟前說什麼,但也沒去伺候了,連帶著下面的丫鬟都輕慢許多。」
沒見鍾慕期阻攔,她心裡安定了些,接著道:「那嬤嬤還派人去姑蘇送口信,要將這事告知荀氏。世子,可要去將人攔住?」
鍾慕期未答話,只是問:「她呢?」
「李小姐現已退了熱,午後睡了會兒,又坐著發了許久的呆,就抱著匣子數起銀票,看著像是在找退路。」停頓了一下,飛鳶接著道,「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