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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鋮——」的一聲巨響,匕首在貼著她細白脖頸深深刺進艙底,只留下一截刀柄立在外面。
李輕嬋嚇出一身冷汗,打起哆嗦,放聲大哭起來。
「還擋不擋了?」
李輕嬋不覺得自己方才是在為那姑娘擋刀,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膽量擋,她只是不想讓那姑娘死,又覺得鍾慕期不會傷了自己,才下意識作出那種舉動。
現在怕得厲害,話都說不完整了,脖子邊就是匕首她也不敢搖頭,睜圓了的眼睛中淚水汩汩,悽慘無比地望著鍾慕期。
等鍾慕期將那匕首拔/出來了,李輕嬋才啜泣著道:「不、不擋了……」
鍾慕期稍微讓開,讓她身上輕了些許,但李輕嬋被方才那一刺嚇得手腳發軟,坐都坐不起來。
「腿怎麼了?」鍾慕期聲音緩和了些。
李輕嬋察覺到了,頓時不怕他了,心中的委屈頃刻間如江水決堤一樣沖了出來,化成不絕的眼淚,大哭道:「磕著了……你還對我那麼兇,還摔我,我疼死了……」
她說著去踢鍾慕期,被他捉住左腳按住,接著另一條一直沒動過的右腿被他抬起。
李輕嬋右腿一動,膝上就痛,哭泣的聲音大了幾分。
「哪裡痛?」
李輕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情緒還沒從方才被鍾慕期那麼兇狠地對待中走出來,根本不理他。
黑暗中鍾慕期掃了她一眼,手掌從她腳腕向上,滑到膝下時察覺到李輕嬋腿抖了一下往回縮,他就知道是哪裡了。
聽著李輕嬋哭唧唧的可憐聲音,他語氣溫柔問:「這裡磕著了?」
「嗯……」李輕嬋委屈巴巴地點頭。
「真的這麼疼?」
李輕嬋想他抱著自己哄,再跟自己認錯,添油加醋道:「被你摔那一下肯定都摔腫了,沒法走路了,說不準成親那天都好不了……啊——」
她正賣著慘,膝蓋冷不丁地被一隻手掌重重按住,疼得李輕嬋打著挺慘叫了起來。
鍾慕期聲音依然柔和,彷彿不是他衝著李輕嬋傷處按下去的,說出的話卻很無情,「疼了?知道疼就好。」
他說完鬆開了手,將李輕嬋衣裳拉扯好,過來想要抱起她,手伸到了她身下,被她推開。
先前的依戀沒了,李輕嬋現在簡直恨死他了,哭著道:「不用你管!我自己疼死算了!」
她再怎麼推和掙扎都沒用,被強行抱了起來,出了船艙,外面明月照來,將她哭紅的雙眸和滿臉的淚水照得一清二楚。
她正傷心著,還被鍾慕期嘲笑,「醜死了。」
李輕嬋打不過他,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自暴自棄地抽噎道:「我就是醜,那你不要和我成親了!我也不嫁你了!我要找別人去!誰都比你好!」
鍾慕期只當沒聽見,吩咐侍衛將船靠岸。
李輕嬋被無視,心裡憋屈更甚,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侍衛聽見了,又道:「你一點兒都不好,回去我就跟夢皎走,再也不見你了!」
鍾慕期終於回她了,道:「閉嘴,不然把你扔下去。」
「你扔吧。」李輕嬋閉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淹死我好了,我死也不跟你成親。」
話音才落,身子就騰空了一瞬,李輕嬋「啊」地一聲驚叫起來,下一瞬重新落回了鍾慕期懷中,手忙腳亂地摟上了他脖子。——只是被拋起來一下。
知道是被耍了,李輕嬋屈辱萬分,狼狽地把臉埋在鍾慕期肩上再度抽搭起來。
鍾慕期用肩膀推她,道:「不是不怕嗎?往河裡看看,那底下有東西在和你招手呢,臉那麼白,是人還是淹死鬼?」
李輕嬋都已經徹底放棄了臉面,趴進了他懷裡了,還要被被這麼恐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