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西儺面鋪(第1/4 頁)
殮房裡,陰氣沉沉。
雁南飛與墨白商議之後,決定帶孫元林和他昨日未在家中的妻子前來殮房,共同檢視柺子屍體。
孫元林與妻子立於屍首之前,面色肅穆,目中噙滿淚水。雁南飛揭開死者右肩衣襟,露出一顆醒目出生痣。
“兒呀!”孫氏剛看一眼,便哭著喊著幾乎暈厥,幸被孫元林扶住才沒倒下。
雁南飛與墨白雖已料到可能會是如此結果,可該結果真正得到證明時,也仍是大感意外。
他們將孫氏扶到一邊坐下,待她心血平穩之後,方才再問她有無看錯。
孫氏眼淚巴巴,無力地說:“俊兒是從為娘身上掉下的肉,他右肩的出生痣,為娘怎可忘了呀。”
“是,土民也記了起來,俊兒的出生痣確實在右肩上,且就在該處。”孫元林嘆息道,雁南飛卻說:“僅憑一顆出生痣,並不足以證明此人便是當年失蹤的孩子。還請多多想想,不知還能否想到其他特徵?”
孫元林無奈搖頭,稱時日過去太久,別的特徵實在有些記不清了。正當雁南飛與墨白深感失望時,孫氏眼前一亮,像是又想到什麼,突然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屍首腳邊,而後附身近前,剛看了一眼,突然又忍不住哇哇大哭,終於支撐不住,暈厥倒地不起。
雁南飛與墨白這才清楚看到死者左腳腳後跟竟然有一顆出生痣。
他們合力將孫氏送回家後,未過多久,孫氏便惶惶然睜開了雙眼,眼角滾落兩行熱淚,終於道明一切。原來,在俊兒剛出生沒多久,孫氏便發現了他左腳腳後跟的出生痣,因其生位特殊,除她之外,其他人並不知曉。
依據這兩處特徵,如今已基本可確定死者便是孫元林夫婦當年失蹤的孩童俊兒了。孫元林雖是未哭,卻也早已如同傻了似的,許久都未曾作聲,蹲在地上,像個一動不動的泥人。
孫氏又連哭了好幾場,方才有力言語:“俊兒打小就乖巧,聽話懂事。那日,我本是帶他在街上玩耍,遇上個熟人,只多說了會兒話,誰知一轉身便不見了他……這些年,做夢都想再見到俊兒,沒想到如今終於相見,俊兒他卻已……老天爺啊,你到底將我俊兒怎麼了?”
雁南飛雖還未有過孩子,可他自己曾經也是爹孃生養的,如今爹孃都沒了,就剩他一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他望著這對悲苦、淒涼,且年事已高的夫婦,便想起自己的爹孃,不禁悵然若失。
二人離開孫家時,天色已近黃昏,天空被一片火紅的雲彩染得絢爛多姿,快要燃燒起來。
入夜之後,墨白心中裝了太多事情,難以入眠,於是又獨自躍上屋頂,望著一輪明月,心有慼慼焉。
皎潔的月光灑滿身上,如同沐浴,一陣冰涼。月圓最相思,愁緒上心頭。他陷入回憶,陷入遐想,也陷入了空洞和虛無。
“如此美景,怎能沒我作陪呢?”突然,戴著面具的雁南飛應聲而至。墨白仿似剛剛甦醒,問他大晚上戴面具作甚?
雁南飛說:“你說那柺子既然已面目全非,並無人可認出,可為何還要戴上面具?”
墨白因此而愣住,隨即反問他想說什麼。雁南飛道:“我忽然想起儺堂戲那日,臺上之人全都戴著面具,此是為了表演。當天,臺下看官也有不少人戴了面具,就如同我一樣,那又是為何?”
墨白看著他手中面具,遲疑道:“莫非跟你一樣是覺得有趣?”
雁南飛訕笑道:“有趣是一方面。我那日為何會得到此物?因為是你買給了我。換個思路,本已面目全非的柺子為何還要戴上面具,莫非是怕被人認出來?那便是多此一舉了。故我認為他們戴上面具出來拐走孩童,也因是受人指使。”
墨白甚是不解。雁南飛並未再多作解釋,轉而問他城中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