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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
許知意從他眼裡看到了下一句話——分明他沒錯,錯的是我們。
高考結束的月末,許知意提起了離婚訴訟。
這一點當沒瞞著沈知許。
沈知許好像從來都沒有反駁過許知意的任何要求,手下的競賽題頓了頓,半晌對許知意說:「媽媽,我知道了。」
從前,逼他好好對待沈黛的時候,也是。
當夜,沈知許紅著眼,偷偷跑到自己姐姐家樓下。
兼職回來的沈黛:「……」
像從草叢裡撿了只落魄的小狗,沈知許眼神可憐巴巴的,「姐,爸媽要離婚了。」
沈黛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我慫恿的。」她和誰都不熟,她不知道沈知許有多在乎這個家。
沈知許說:「姐,別道歉。」
不是很難過他們要離婚了,只是很難過——說不清楚,就感覺,沒誰在乎似的。
沈知許生的清雋,學校裡喜歡他的女生不,可小男生滿門思都在學習上,連朋友都算不上多。
把自己過成了孤島。
和他媽媽一樣的孤島。
「放,」沈黛說,「你永遠是弟弟。」她拍拍耷拉腦袋的沈知許的肩膀,說出的話分明帶著促狹。
「許姨也永遠是我許姨。」
誰的身份都不會變。
沈黛想,也只是不會變而已。
沈黛找了份兼職,普普通通地在蛋糕店賣蛋糕,一個月薪資四千,沈黛還總加班,學會了語氣緩和,溫溫柔柔的向顧客推銷。
脾氣是這麼一天一天好起來的,太熱的夏天還是喜歡穿白裙子,一條薄外套。
你知道的。
沈黛穿白裙子從來都很好看。
即使沒有葉乘風的加持,沈黛也溫柔了起來,帶著冷冽的溫柔,偶爾笑起來讓人恍惚。
和上輩子不同,她不愛人的時候就是不人,沒有硬生生端出來的假意。
她嬰兒肥自褪去了,清晰的下頜線和笑起來清淺的眉眼,越來越像聶,尤其是穿白衣服的時候,光線和弧度正好,正好到沈黛連照鏡子都會恍惚。
她會怔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後抿抿唇笑一笑,細微的弧度。
沈黛高考結束後,打了工加上兼職的錢,湊齊了學費還有不富足。
她生活需求低的可怕,除了不餓幾乎到了清寡慾的地步。
學校是本地的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對得起分數,也對得起她說過的某一句話。
選了冷門的專業,化學。
其實沈黛偶爾回想,依稀記得她是和聶討論過未來的。
老師、醫生、工程師、獸醫…
她其實沒什麼喜歡的,她的喜歡一點一點被磨滅掉了,摻碎在很多很多眼淚裡。
沈知許看著錄取通知書:「為什麼選化學?」
「因為…物是生命之源?」
「可這不是化學嗎?」
「因為…我瞎選的。」
物之父還會閃光的腦袋,和那天下午她看到時莫名其妙的印象深刻,都成了揮之不去的記憶。
沈黛想,化學離物最近了吧?
總做物題的聶同學沒禿…真是萬幸。
進學校的那天,聶跟著沈黛走了很久很久,可是這一次,沈黛沒有看到聶。
她們擠在洶湧的人潮裡,半步也接近不了。
人潮密集攢動,她們被越分越開,聶往沈黛的方向掙紮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