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郡主千般好,可微臣不願(第1/4 頁)
丫鬟跟著扇著涼,周遭旁人都勸著,“殿下莫生氣,寧安郡主像個男人一般,汴京城誰人不曉誰人敢惹,前些日子還聽說老王爺定的那家禮部尚書家的公子,第二天就稱病不起呢。”
身著一身月白褙子的挽髻少婦抿唇笑,趙嫽手握著椅子,闔著目,另一人又接話,“我朝女子十五必嫁,偏偏一提到寧安郡主,這汴京城誰不是人人自危啊,哪家敢要那麼一個娘子,不通女紅,不懂詩書,又不溫柔小意,還託大。”
“誰說不是,我哥哥就是因為這個,昨個兒我娘趕忙定下了我在江南的那家表姐,要攤上寧安郡主,誰受得住啊!”
趙嫽稍微舒心些了,幾個圍著的貴女婦人再接再厲,“前些日子,寧安郡主剛在城裡惹了事踢了人,嘖嘖,王爺愁的呀,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踢到哪兒了?”
另一婦人問,頭頂傳來冷冷聲音,“子孫根。”
幾人聞言心頭一凜,趙嫽怎麼說都無所謂人家是公主,可是她們如何也不敢在趙微君面前多說一句,如今,卻讓她聽見了,立刻撲簌簌跪了一地。
趙微君看著地上幾個多嘴多舌的女子,環繞一圈,“本郡主記得,七出有一條,是多言。”
幾人趕忙磕頭,身形微顫,她們知道,若是寧安郡主執意要處置了她們,就是公主殿下也不能說什麼。
畢竟在整個汴京城,誰人不知道,寧願得罪公主也不要得罪寧安郡主。
趙嫽有些理虧,卻也強硬道,“如何?若要人不說除非己莫為,你做得別人說不得?”
趙微君看了一圈,又道,“我不是怕別人說,我是說你們說錯。退婚之人呢,不是禮部尚書是戶部,我豈止不通女紅,不懂詩書,我還不明音律,不擅棋藝,不愛茶道……”
“本郡主就喜歡,沒事找事,無事生非,恃強凌弱,你們幾個,記住了?以後,就這麼說,明白?”
跪著的幾人不知道寧安郡主這是何意,不敢隨便應答,直到趙微君又拔高几個聲調,幾人才忙不迭點頭。
趙嫽拍了拍桌子,喝她,“你行了沒有,趕緊走。”
趙微君從椅子裡拿起自己的外衫,才背身招招手離開,“趙嫽,日後想看夜明珠了,允你來睿王府,我還是很大方的。”
“你!”
*
夕陽西下,夏日的傍晚暑熱未消,城中喧囂聲依舊,蟬鳴少了午後的吵鬧偶有起伏,河岸柳枝微微晃動。
晏俍左手執著韁繩,背脊寬闊平直,有些心不在焉,自州橋而下,是沁荷園,如此季節,沁荷園外大片大片紅荷盛開,與透著金光的粉橘雲霞互相映襯。
晏俍勒了一下韁繩,馬頭回轉,“咯噠咯噠”兩聲踩在青石板橋上,園外熱鬧非凡,絲竹樂器聲喧囂,他才想起今日是齊雲社暑月擊球比賽。
想來是誰人得了頭籌,他不甚在意,又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馬兒嘶鳴一聲,晏俍偏頭注意到了一大片荷花池塘邊裡站著的紅衣女子。
他有一瞬愣神,又有些恍惚,揉了揉鬢角又看過去,荷花池塘邊建一高臺,但那高臺隱藏在大片花草中看不真切,只能瞧見其上的女子站在一面碩大的紅色圓鼓之上,右手高舉起一系著紅色綢緞的氣球,側著身對著他,挽著高髻,垂著的髮帶上墜有流蘇,旋身衣袂翩飛,像那一瓣瓣盛開正豔的紅荷,神采飛揚。
晏俍微張了張口,有些失聲,耳邊喧鬧聲好像戛然而止,手上情不自禁勒緊韁繩,那女子轉過身來,他剛好對上了她如黑色曜石般的烏瞳。
交錯一瞬,他邊率先移開視線,邊馭馬前行離開此處,待走了好遠,晏俍才又聽到周遭傳來的喧囂,回過神來,才察自己左手攥著韁繩,紅痕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