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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一個歐洲血統的阿爾及利亞人,是生在阿爾及利亞的法國人。10年前,在法屬阿爾及利亞最後的日子裡,他乘殖民地還沒有垮臺,就把生意興隆的農業機器商店賣掉了。因為一垮臺就脫不了手了。就在殖民地垮臺前不久,他帶著變賣所得的錢回到了法國。可是一年後,他發覺他無法在歐洲的空氣裡繼續生活下去,於是他就尋找另一個去處。在贊格羅獨立前五年,他就在那兒住了下來。那時,獨立甚至已經在醞釀了。他用積蓄下來的錢買下一家飯店,幾年的光景,他使這家飯店不斷得到改善。
獨立以後情況就變了。在夏農來這兒的前三年,戈梅斯被粗暴地通知說,這家飯店國有化了,會付給他當地的鈔票收買這家飯店。他從未收到過錢,反正那種紙幣也不值什麼。不過他仍然留下來當經理,抱著僥倖的念頭,盼著總有一天時來運轉,他在這世界上惟一的財產,會留下一些保證他晚年的生活。他作為一個經理,管理著接待櫃檯和酒吧,夏農就是在酒吧裡找到他的。
夏農只消提起OAS 組織的舊友和老關係,那些法國外籍軍團計程車兵和傘兵,那些在剛果出現過的人,就會輕易地贏得戈梅斯的友誼。可是,那樣就會把一個普通的英國遊客的偽裝拋棄了,而他應該是一個花了五天的時間從北方飛到這兒的遊客,完全是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想看一看幽僻的贊格羅共和國。想到這兒,他決定一直把遊客的角色扮演下去。
不過,等到酒吧關了門,他就請戈梅斯到他的房間去喝兩杯。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機場上的那夥士兵在他隨身攜帶的一隻箱子裡還留了一瓶威士忌。戈梅斯一見到酒,兩眼瞪得老大。威士忌又是一種這個國家買不起的舶來品。夏農吃準戈梅斯比自己能喝。當他說起他到贊格羅來是出於好奇時,戈梅斯哼了一下鼻子。
“好奇?嘿,不錯,這兒真夠古怪的,這是個古怪透頂的地方。”
儘管他們說的是法語,並且只有他們倆在這個房間裡,可戈梅斯還是壓低了嗓門,說話時身子向前傾著。夏農又一次產生了一種印象,除了那些橫行霸道的兵痞和裝扮成機場上海關人員的秘密警察,他看到的每個人,心裡都存著一種異乎尋常的恐懼感。戈梅斯喝到半瓶光景,就有些嘮叨了,夏農慢慢試探著摸情況。戈梅斯證實了許多夏農認識的那個叫沃爾特·哈里斯的人所介紹的簡況,並且還增加了更多的戈梅斯自己瞭解到的奇聞軼事。有些事使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證實了金巴總統住在城裡,除了偶然到河對岸文杜地區的老家去,這些日子幾乎不離開城。金巴住在總統府裡,那座四周有圍牆的巨大建築物,是夏農從飛機上見過的。
等到清晨2 點,戈梅斯才向夏農告辭,東倒西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這時,夏農已經蒐集到更多的情報了。戈梅斯發誓說,通稱國民警察隊、憲兵隊和海關衛隊的三部分軍隊雖然都隨身帶著槍,卻並沒有子彈。由於他們是卡耶人,金巴對他們有子彈是不放心的,他對叛亂有妄想狂。因此,他們所有的人連一發子彈也沒有。金巴懂得,他們決不會為他而戰,所以也必須不讓他們有機會來打他。那些隨身武器只是擺擺樣子的。
戈梅斯還告訴他,城裡的軍隊清一色都由金巴的文杜族人掌握,那些可怕的秘密警察通常穿便衣,攜帶自動手槍,軍隊計程車兵則持馬槍,就像夏農在機場上見到的那樣。而總統的警衛隊有機槍,他們無一例外都住在總統府的大院裡,是絕對忠於金巴的。沒有至少一個班的衛隊前呼後擁,金巴是決不出門的。
第二天早晨,夏農出去散步。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10歲上下的男孩在他身邊跑來跑去,這個小男孩是戈梅斯派來跟著他的。後來他才弄清是什麼原因。他開始時認為戈梅斯一定是派這個男孩來做嚮導,但言語不通,並沒有什麼用。其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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