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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一正在外間打坐,抬頭望過來。
此時天色將晚,但房內夜明珠都亮著,將室內照得纖毫畢現,明遠卻只覺黯淡。
他心下登時明瞭,這是明一的情緒,影響到了她的領域。
這時候自然不適合再說俏皮話,明遠肅靜神色,走過去坐在榻的另一側,先問了問搖識:&ldo;那孩子如今怎麼樣了?&rdo;
明一的背脊還挺直著,神色也一如往常般冷淡,只那唇色,從淡,到現在接近透明一樣。
&ldo;是我害了他。&rdo;她說,&ldo;我約莫註定命中孤絕,從師父到徒弟,誰親近我,誰便遭殃。&rdo;
她這一說話,氣息洩露,明遠顧不得先駁她話,先大驚失色道:&ldo;你境界跌落了?!&rdo;
難怪,化神情緒能影響天地不假,但明一素來內斂,怎麼會失控到令這滿山皆蕭條之色?也只有境界跌落,管不好氣息,才會不由自主外洩精氣神。
&ldo;哪有徒弟還活著,師父倒先要把自己折騰死的?&rdo;
明遠咬牙切齒,&ldo;你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今尚非死局,你又何苦一副生無可戀模樣!&rdo;
他的手止不住地發冷,明一這副模樣,同當初那跪在沙灘上的小小身影,何其相似!他本以為這麼多年,她早已想通了的……若她不能想通……若她不能……那下次她的突破之日,便是死期。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修的,本就是心。
先定心,後化神,大道神引,羽化成仙。
明遠試圖寬慰她:&ldo;我同你一起長大,數百年了,我不是活蹦亂跳?&rdo;
他想想又低聲說:&ldo;其實,這百日醉,我聽到了一點訊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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