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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當時正站在醫院走廊裡,大出血的母親在手術室。而自己手上,臉上都是傷,手機裡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條催債簡訊。
那是她最生不如死的時候。
姜宛吸了口氣,先自我介紹,再準備試戲片段,熟極而流的過程。她挑了一段比較有難度的獨白,演一個孩子被拐賣的單親媽媽。臺詞長,情緒轉換多。演完了久久沒出戲,就坐在那兒發呆。然後,久違地,她聽到了導演的鼓掌聲。
那位鬢髮花白的導演摘下眼鏡,認真看了她一眼,才開口嘆氣。
「姜宛,你終於回來演戲了。」
她立即垂下眼睛,不想讓老師看見她倉皇失措的眼神。只能站起,深鞠一躬。
「老師,我回來演戲了。」
之後眾聲嘈雜,製片組關上門,還沒等她走出去就開始向那位老師打聽她的來歷。姜宛卻一點不在意,只覺得腳步輕飄。接下來的雙人對戲環節,導演一招手,叫門外等候試戲的男演員來與她搭戲。
門吱呀一聲開啟,許煦吊兒郎當地走進來。有人天生吃紈絝子弟這碗飯,休閒西裝花襯衫,眉眼裡透著對世事的不在乎,領口只開一顆,也莫名色氣。
這場戲是毒梟養子與她的對手戲,有打戲,有親密戲份。導演提前清場,給他們預留了準備時間。姜宛換衣服的功夫,許煦已經靠在柱子上,將臺詞默記在心。
「三岔口,五道坡,七星燈,九連環。」她穿著旗袍走出來,搖曳生姿,與他對暗號。
他們跳探戈,步伐整齊一致,流暢華麗。這是經年累月的默契功夫,他記得她的肢體軟肋,一一規避。
「白小姐,聽說你這次來烏隆他尼,特意為找我。」他拉近距離,姜宛嗅到他領口凜冽香水氣味。
苦橙,與橙花同出一株,卻香氣迥異。
「是,不為做生意,只為見先生一面。」
她按照劇本要求,把手放在他脖頸後,往下一抹,到胸口。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裡站著凌然。心裡一抖,腳步不穩,被許煦按住了腰。
「烏隆他尼的夜市不錯,還有紅蓮海。白小姐想不想去看看?」他巧妙遮擋她看向凌然的視線,兩人舞步挪移,越貼越近。苦橙清涼甘甜,沁入肌骨。她想起從前在冀北的舊事,十八歲的許煦靠在窗前,手指纖長,點在她桌前的習題冊上,問她這題怎麼解,也是這種語調。
「只要我有命活,就去看。」她踮起腳吻他,當然是借位。但許煦緊張了,喉頭滾動,扣著她的後背,把她攏在懷裡。舞池裡燈光閃爍,他眼神竟然有點破碎,倒真像是遊戲人生的紈絝。
「白小姐太乾淨了,這麼幹淨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他拉她,一個趔趄,兩人靠在柱子上。
「下地獄的人,也有乾淨的。」她眼裡熾焰燃燒,窮追不捨。從喉頭到鎖骨,他聽見許煦呼吸聲逐漸劇烈,姜宛嘴角上揚。這麼多年,有些人的弱點還是沒變。
「行了。」她握著她的腰把她提起來,推離身邊,聲音沙啞,有點氣急敗壞:「出去吧。」
導演喊了卡,對這一段大誇特誇。許煦的呼吸聲還在她耳畔,鬼使神差地,她不敢去看凌然。
第3章 rosa
05
試戲之後,許煦被拉去對行程,導演特意向經紀人問了她的聯絡方式。姜宛拿到丟在警局的包,剛換了電話卡,就接到了醫院電話,是她媽媽的主治醫師。
姜宛打了個電話過去,就立刻飛奔下樓。趕到醫院,卻發現凌然也在,且比她早一步到了診室,正在和醫生攀談。
「總院調來了新的主治醫師,排位提前了,下週進行開顱手術,親屬準備一下。」她簽了字,又去看媽媽。忙完一切,看見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