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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
男人站得筆直,穿制服。肩上與胸前徽章耀眼,眉間紅痣更添神秀,見過的人一眼難忘。
但他眼裡沒有光彩,像被拔了魂的塑像。
「這事已了,我不再追究。那女孩自己放了手,是個好孩子。」
凌然眉頭微動,手攥緊了,一言不發。
「一個月時間,整理情緒。北邊的事,今後都你來接手。」
老人和他說話,比對別人說話更有發號施令的感覺。他們在同一套語言系統中,只有命令,沒有對錯。
他站了一會,等杯裡茶水涼了,才應了一聲,好。隨即轉身,側臉被夕陽擋掉一半。
在他走出院門之前,老人再次開口,叫住他。
「凌然。你是什麼樣的位置,就得和什麼樣的人結婚。那女孩,你想要,可以。我安排人,把她送到國外,你們也可以有孩子。生下來,交給凌家。」
頓了頓,又加一句。
「老安的孫女,今年二十三,也剛回國。改天,你們見一見。」
男人站住,按了按制服帽簷,陰影遮住眼神。嘴角上揚,竟是一個笑的表情。
「凌老。剛回國那幾年,您讓我看二十四史。還說,讓我學霍去病,匈奴不滅,無以家為。我現在想明白了,您說得對。」
他眼睛瞟著那幾隻振翅欲飛的丹頂鶴,腳上都拴著細銀鏈,磕碰出斑駁血痕,那都是企圖獲得自由的痕跡。
「等我安頓好北邊,再談婚事吧。」
02
西什庫教堂內院,小禮拜堂。
夕陽照著一叢玫瑰,穿襯衣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站在花壇前,拿著hans przyrebel & arianne brandt絕版古董水壺,澆花。
黑大衣男人橫眉豎目站靠花壇邊,拿出支煙剛要抽,被瞪了一眼,又收起來。
「在教堂抽菸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凌然把掉下的額發撩上去,眉角青筋凸起。混混原形畢露,攔不住的殺意。沒好氣,瞪他:「我老婆和我離婚了,你還有心情在這澆花?」
「你倆的戲,我這輩子都看不完,不管,管不了。」林燃淡定,澆了這一排再澆下一排,把暴怒狼狗懟到一邊去。
「讓讓。」
凌然換了一邊站著,依舊橫眉豎目。
「我不在的時候,許煦和她說什麼了?他們最近……怎麼樣?」
林燃笑出聲,把水壺放下,抄兜,看他。鏡片反光,瞧不見眼神。
「凌總,我避風頭,連這兒都出不去。你說呢?」
凌然呆了一下,自己也笑,但是苦笑。笑完了又單手摁著太陽穴,眉頭死緊。
林燃瞧了他幾秒,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扔給他。
「活該。我都知道姜小姐是什麼脾氣,你一個幹送命買賣的,喜歡就算了,非要又是結婚,又是度蜜月。見面第一天結婚戒指就訂好,還要我裝不知道,你丫是不是有病。」
凌然點了煙,捂著額忍了一會,手不抖了,才笑了笑。
「對,我有病。多虧你提醒,差點忘了。」
林燃自知失言,背過身去不再說話。夕陽裡玫瑰花瓣顏色濃淡有致,露珠凝結在葉片上,顫動。下意識地,他伸手摸了摸,又被燙到似地,迅速收回去。
凌然看見他神色變化,眉頭微動,吐了一口煙圈。
「話說,前段時間那事,你還沒和我細說。誰把你從雍和宮倉庫撈出來的?」
林燃摘了眼鏡,用鏡布仔細地擦,又戴上。
「宋燕。」
凌然又吐一個煙圈。「原來,那三天誰都找不到你的時候,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