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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說話，只是蕭致遠把腳步放得很慢，慢到桑子衿幾次看著他的側臉，琢磨著他是不是有心事。他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輕鬆且隨意地說：&ldo;這條路，走一步，少一步了。&rdo;

走一步，少一步了。

那幢黑瓦白牆的屋子已經出現在視線的最遠端了。

桑子衿忽然停下腳步，下定決心，&ldo;我們回去吧。&rdo;

他一身狼狽，卻低頭深深看她一眼，良久，淡淡地說：&ldo;你怕自己心軟？&rdo;

桑子衿用力抿了抿唇，&ldo;不。只是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過得太久，會鬆懈下來。&rdo;

他面對她，低低笑了笑，&ldo;換一種說法吧，桑子衿，你準備好了？&rdo;

桑子衿揚起臉，眼神璀璨晶亮，執著而堅定，&ldo;是。&rdo;

他表情未變，雙眸中亦看不出任何波瀾微動，平和地說：&ldo;我們到的那一天，我就收到了律師的委託信。那麼，這幾天過去，你的想法有改變嗎？&rdo;

她沒有猶豫，&ldo;沒有。你呢？&rdo;

&ldo;真可惜，我們都是固執的人呢。&rdo;蕭致遠笑了笑，鬆開她的手，背影竟有幾分孤單，沒入層層疊疊的大雨之中。

樂樂竟比他們早到家，看見爸爸媽媽渾身濕透的樣子，小姑娘呆了呆，有點委屈，&ldo;爸爸媽媽，你們去玩水了。&rdo;

因為桑子衿嚴禁她靠近水塘，小姑娘很不高興，&ldo;你們怎麼能這樣？&rdo;

桑子衿有些尷尬，&ldo;爸爸媽媽不是去玩水……&rdo;蕭致遠便介面道，&ldo;我們忘記帶傘了。&rdo;

樂樂撇嘴，&ldo;幼稚！&rdo;

蕭致遠和桑子衿：&ldo;……&rdo;

等到換好衣服，吃完飯，桑子衿正在想怎麼和樂樂開口說&ldo;明天就回去&rdo;，蕭致遠起身去院子裡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已經神色略微有些凝肅。

&ldo;怎麼啦？&rdo;桑子衿哄著樂樂先在沙發上睡著了，小聲地問。

&ldo;今晚就回去吧。&rdo;他的身影遮住檯燈的光亮，俯身下去看睡得香甜的女兒，&ldo;公司有點急事。&rdo;

從文城開來的車子半夜才趕到。蕭致遠坐在副駕駛座，電話不斷。寂靜的夜晚，車裡空調嗡嗡的聲響，他在前邊刻意壓低的聲音，以及樂樂低緩的呼吸聲，讓桑子衿覺得安心，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竟也睡得綿長。桑子衿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進入市區，遠處的天際微微發亮，又是一個大好的晴天。樂樂靠在兒童安全椅裡，緊緊抱著軟軟的小毯子，睡得正香。她又探身去看蕭致遠，手剛扶到前排的座椅，他像是感應到什麼，回過頭，輕聲問：&ldo;醒了？&rdo;

&ldo;你一路都沒睡？&rdo;桑子衿看看時間，一路過來已經開了五六個小時。

他沒有回答，有些出神地看著空寂的城市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子正在放緩速度駛入社群，剛剛停下來，他就下車，繞到另一面抱出了樂樂。小姑娘咬著指頭睡得正好，因為被驚了驚，一腳蹬在正在給她穿襪子的爸爸胸口。蕭致遠卻無怨無悔，拿毯子裹著她，走進了一樓。

&ldo;我洗個澡直接去公司了。&rdo;他將樂樂放在小床上，解開襯衣衣釦，一邊走進浴室，&ldo;你也好好睡一覺。&rdo;

桑子衿答應了一聲，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