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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杯毒酒,薛長老也猜到,因此騎虎難下。
用毒酒來威脅一個擅長製毒的人,何等狂妄,又何等的勝券在握。
在柏宮主的耐心耗盡之前,我上前接過酒一飲而盡。
薛長老之前給我解圍,現在輪到我了。等價交換的道理,我很明白。倒是他被嚇了一跳,差點咬到舌頭。「你、你好大膽子,不怕死麼?」
【未檢測出毒素】
「我不是說過嗎?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我咂咂嘴,這酒竟然沒有毒,只是忒苦了,苦得我又差點要流生理性眼淚。
我仰起脖子眨了眨眼睛,好歹才忍住。
荊年應該沒看到吧?
沒等我在人群中找到那雙熟悉的眸子,柏宮主開口問道:「你就是蝕艮峰新招的弟子麼?」
「是。」
「如此說來,下任蝕艮峰峰主,就是你了。」
「……」
柏宮主這理解能力不行啊。
我說薛長老死了我都不會死,只是陳述客觀事實,沒有要篡位的意思。
我正要解釋,他卻突然冷笑一聲。「當蝕艮峰峰主,你配嗎?」
他將峰主二字念得格外重,有如戳心灌髓,最後的問句卻輕飄飄的,格外不屑。
說來詭異,儘管他臉上白紗纏得嚴絲合縫,我卻彷彿窺見了隱藏於其下、瘋狂偏執而近乎病態的神色。
他周身散發著的氣息,和荊年偶爾透露出來的,竟如此相像,讓我忍不住想遠離。
莫非這就是當初王蠍所指的「髒垢」?
我來不及進一步核實,他已轉身面向眾人,道:
「不過,你配不配這件事——不止我好奇,所以,為了得出結論,不如也參加這次決賽,幾斤幾兩,試探試探,便見分曉,諸位覺得如何?」
萬萬沒料到,他所說的替補竟是我,借一杯酒引我入套。
我計算不出柏宮主的動機。
究竟是因為我偷聽到了私生子的秘密,還是歸結於他對舊師門恨之入骨,故而發洩於我呢?
可要真是痛恨蝕艮峰,怎會說我不配?好像我玷汙了峰主這兩個字一般。
太矛盾了,我資料有限,暫時無法參透此般複雜的情感。
人群也陷入詭異的寂靜中,許久,才有一個年輕道人猶豫著開口道:
「五蘊宗作為天邑城第一門派,人才輩出毋庸置疑,大家也好奇沉寂了十餘年的蝕艮峰。可是……可是,這位小道友,無論誰都看得出他身上並無修為,並且連之前幾輪比試都未參與,憑什麼——」
溫熱的紅色濺在我腳邊,代替了他未能說完的話。柏宮主嫌惡地避開血汙:「既然無異議,那就這麼定了。」
侍衛不容置喙地將我推向參賽隊伍裡,我回頭看向宗門眾人,昔日裡嘴碎的弟子此時鴉雀無聲,生怕落得和剛剛那位年輕道人一樣下場。洊震長老黑著臉對柏宮主道:「柏少寒,要是我門弟子有個三長兩短,五蘊宗必定不會放過你!」
「您說的什麼話,渡業大會旨在交流,又不是簽生死狀。諸位都知道,近年來,五黃天象頻出,昭示著江山更迭、人才輩出,難道不是吾等之幸事?」
場上的氣氛這才活躍回來,眾人繼續搖旗吶喊,為入圍者助威。
只有薛長老虛弱地對我這局外人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我對他點點頭。
對我而言,此行最壞也不過低電量關機,讓同隊人把我帶出密林就行。
當然,我修行低微,按理說不會有人想被拖後腿。我只能期待地看向荊年,他應當會選我吧?不然為何要說什麼「我是他的劍」?
劍是工具,我也是,而且是更好用的工具。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