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贅婿(第1/3 頁)
這一日從午後開始,衙門上下便忙碌了起來,快班所有人手全都被派出去,走街串巷在整個鎮子上來來回回。
雲遮縣衙在棲霞鎮中間位置,周震聲的宅院在鎮南的市集邊上,而與他差點成了親家的紀家則在鎮北口。
“不是你這個‘季’。”謝觀南到家忙不迭先灌下一杯茶,怕季熠聽岔了,用手指蘸了杯底的水,在桌面上寫了個【紀】字,“這個紀家是做生藥買賣的,宅院在鎮北,這一天來來回回的可說是反覆橫穿整個棲霞鎮,累死老子了。”
“沒有騎馬去麼?”季熠看謝觀南坐下後連起身的力氣都不想花,便去臉盆架那邊替他擰了塊溼巾來讓他擦臉,“這是跑了幾回,累成這樣?”
縣衙裡當然是給快班備了馬的,只是今日派出去的人太多,馬有些不夠用,謝觀南跑第二次的時候便把馬讓了出去,自己步行去的。
“我本來以為,紀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就算走著去,帶了人回衙門總該派輛車送我們吧。”謝觀南給自己遇到的事情氣笑了,“誰知道這家的規矩比京城裡的高門貴戶還森嚴,庶出的二少爺出個門,竟連個馬車都不讓用的。”
嫡庶之分上至皇家宮廷,下到大戶宅門確實都很在乎,但也不是家家如此,畢竟不是每個家都有皇位要繼承,越是小戶人家越沒有這些破規矩,而有錢人家也分家主的性情和財產多寡以及家人之間的感情如何,像謝觀南所說,紀家看來就是特別在意嫡庶的那種家門。
紀家歷代經營生藥,到這一代在雲遮縣已經有了五家生藥鋪子,整個兗州共有十餘家分鋪,生意做得很穩,和周家也稱得上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但既然是門第相當,那麼紀家的嫡長子便不太可能做別人家的贅婿,所以周紀兩家最後議定的人選,是紀家庶出的次子紀鳴。
“那……這個紀鳴有問出什麼嗎?”季熠知道周家這個案子有一點比較尷尬的地方,就是不管怎麼審,都事關周楚緒的身後名乃至周家和紀家兩家的名聲,所以審訊過堂都得做一番考量,“在二堂問的?”
“嗯,秦縣令今早和周震聲見了一面。”謝觀南點了點頭,“周家家主恨極了害死他女兒的人,但奇怪的就是,他又真情實感地不覺得那紀鳴有問題,所以縣令讓我把人帶來後,只是在二堂問話。”
歷代司法皆秉持“公而有度,開而有序”的原則,大部分的命案都是會公開審理的,但因為周家這件案子牽扯男女隱私所以縣令選擇先在二堂預審,這也是顧全了受害者體面的做法。
“你怎麼看呢?”
“不好說。”謝觀南當捕快這些年,最大的體會便是人不可貌相,沒有壞人天生就長著一張能一眼被人看出來本性的惡人臉,“紀鳴給人的感覺就是普普通通一個讀書人的樣子,我跟周圍街坊打聽下來也是這樣。”
除了來回提人,這一日謝觀南他們這些當捕快的,最大的工作量便是走訪,找到所有和關係者認識的人。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生活中只有一個面,所以不同的人看到的也不會是同樣的一面,謝觀南的職責就是要從他們口中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紀鳴。
紀家這一代一共四個孩子,嫡長子和嫡長女都是正房所出,次子和三男則是側室所出。紀家的主母是屏縣書香世家的小姐,而側室則是家主在江南道行商時娶的平妻,雖是側室,但也是清白人家,只是家道中落,孃家已經沒什麼人了。
“如此看來,這紀家的主母也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季熠只聽了個大概便已經能猜到紀家宅院裡的格局,“側室那一房既沒有母家支援,又是庶出,本來也不會對家產有多大威脅,可即使如此紀家嫡母還要安排紀鳴去做周家贅婿,真是不容有一點威脅留在親兒子身邊。”
“這事兒中間還有一層緣故,據說周震聲一開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