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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怕什麼來什麼。李越這邊還沒透過城門呢，就看見遠遠的一輛紅色馬車停在街邊，一個人從車篷裡半張出身子來不停地往這邊看。雖然離得還遠，但那迫切的神情卻看得清清楚楚。李越心裡猛然一熱，緊接著針扎般的痛。一提馬韁，他迎上去，對上那雙滿溢著欣喜關切的眼睛，什麼都忘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後面一輛靜無聲息，前面一輛卻是熱鬧得緊。柳子丹聽著李越的敘述，緊張得抓住李越上下檢查。李越很有些慚愧地把他的手拿下來：&ldo;我沒受傷，是清平替我擋了一箭。&rdo;

柳子丹往後面的馬車看了一眼，道：&ldo;他怎麼樣？傷得重嗎？&rdo;不過這畢竟只是順口一問，不等李越回答，他已經接著問，&ldo;後來徐淑妃和二皇子如何處置的？&rdo;

李越笑了笑：&ldo;徐淑妃謀害皇后，蓄養死士，又謀害長皇子，意圖奪嫡，已經賜死了。二皇子於此事並不知情，坐罪削爵，圈禁三月。&rdo;他一面說，一面想起當時徐淑妃白衣白裙，跪在垂露殿臺階上接旨的模樣，居然是神情平靜，似乎不是去自盡，而是回一趟家那麼簡單。

&ldo;……淑妃徐氏，素蒙恩寵，不思謹守後宮禮範，而妄行奪嫡之舉，毒害中宮在前，謀圖皇儲在後，實為不赦之罪。念其育有一子，尚有功於國，特保其首領，賜白綾三尺……&rdo;內監的聲音在寂靜如死的垂露殿中迴蕩，王皙陽靜靜立在殿門外聽著，臉上也是無喜無悲。而王皙雲當時已經被圈禁秋明殿，也沒有出現。李越懷疑王旭先圈禁兒子再賜死徐淑妃，大概也是為防兒子跑到垂露殿來攪局，反而把自己陷進去。而徐淑妃如此平靜，或者也是因為兒子脫去了幹係吧。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古今一同啊。

柳子丹不知道他是憶起當時情景，不屑道：&ldo;這種拙劣的藉口，誰會相信？&rdo;

李越笑道：&ldo;怎麼沒人相信？本王就信了。&rdo;

柳子丹張大眼睛：&ldo;你信了？&rdo;

李越低聲笑：&ldo;小聲點。這是太平侯的家事，他信了，本王自然也就信了。&rdo;

柳子丹懷疑地看他：&ldo;這麼容易？&rdo;

李越哈哈大笑，回答的聲音卻很低：&ldo;讓他們去修路。這條路不修，怎麼耗費東平國力，又怎麼能重創北驍的騎兵呢？&rdo;

柳子丹沉吟道：&ldo;你要讓北驍的騎兵攻進來？但是北驍的騎兵相當悍勇，一旦讓他們入境，你不怕……&rdo;

李越微笑，雙眼閃亮，猶如狼看到了獵物：&ldo;北山的地勢特殊，周圍陡峭，只有一個山口出入，我倒想看看，長弓的效果如何！&rdo;

柳子丹看著他，只覺他現在的表情讓人後背微微發涼，卻又忍不住想靠過去。只是仍有幾分擔心，道：&ldo;但你怎知北驍必會自北山偷襲？若他們取道別處，豈不會殺我們一個猝不及防？&rdo;

李越摟他一下，笑道：&ldo;我的子丹真是聰明。不過我在嶺州已與陸韜和周鳳城細細研究過兩國交界處的地形。嶺州為主要交界處，關卡重重，蒙州在一角接壤，也是如此。若是北驍騎兵在此地出沒，一來大隊人馬絕不能無聲無息悄悄透過，二來若是突襲這兩地，都是守易攻難，我們有充分時間調動援兵，也不足為懼。算來算去，東平只要還想修路偷襲，只有出國界，進萬山，再兜回來。深山老林，修路固然不易，就是騎兵翻山越嶺也難。路太長，糧糙就難以為繼，自己的內耗也會太多，所以北山是最合適的地方。當然也要防備萬一。嶺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