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明白嗎、不可以(第1/1 頁)
不知為何,到處躲著他,卻總能遇到他,如影如隨,就這樣,兩個人不知又在哪裡“狹路相逢”了,面對著他,天主堂不復存在,天地不復存在,連我也不知自己為何,只是就這麼痴痴地對站。
半日,他突然“嗐”了一聲,結結巴巴說道:“小南,我如今以修士的身份赴各處遊歷求學,應該也是天主之意讓你我相遇,如若,如若我願脫去這身外衣,與你與你你明白嗎?”
“不!”
“不行”!
不可以”!
我惶恐得大叫,南懷仁,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以後是要做大事業的人,你是康熙的老師,以後在曆法、神學、發明各方面著作等身,你是湯若望唯一遺留的弟子要繼承他的衣缽,你不能因為我而改變。否則連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我逃也似的奔向草堂,縮到被窩牆角。
我一忽兒憂慮,一忽兒恐懼,一忽兒甜蜜,一忽兒又自我惱怒:為啥會碰到他招惹到這個人呢?鍾老在實驗之前反覆告誡:千萬不可與歷史人物過深牽連影響歷史程序!我這樣,我這樣,是不是闖禍了。
不行!再難我也該走了,否則今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情況。主意既定,晚課我便告假,房內收拾收拾,準備明早不辭而別。
忽聽得一陣敲門。“小南,是我”,南懷仁的聲音:“你晚飯沒吃,晚課也沒上,是不舒服嗎?我給你帶點吃的過來”是他,
經過白天后,我是怕見他,又一直在想他,腦中全是他,不知為何,胸口悶的很,心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你到女教徒宿舍多有不便,嬤嬤一會就回來了,你快回去吧”,唔,喉嚨出來的聲音怎麼有點異樣。
半晌無聲,是回去了嗎?怎麼就回去了呢?
我起身開門,門外站的那個,不是他,又是哪個?
我只是怔怔看著他,他也痴痴望著我。
不知多久,他低頭,說:“你既不願我離教,我聽你便是,明日起,神父讓我各處佈道,我要離開一陣,你,你莫走…”
他的神情專注認真,深藍的瞳孔深深望著我,千迴百轉,我無從說起,我也無話可說。
他伸出修長的手,骨節分明:“小南,我明早就走,可不可以,讓我抱抱你”。
我無聲投入他的懷抱,淚水滑落他的長袍。
“莫哭”他啞聲說道:“哭了就不好看了”,唉,我哭得更厲害了。
他給我擦臉上的淚,喃喃細語:“小南,你知道,我可以,為了你,我可以的。”
“不,不行”我說:“我不可以這麼自私,勳卿,你不屬於我,你屬於很多很多人,你將來是要做很多大事的人,你是大家的”。
“為什麼”他瞪大眼睛:“連我自己都還沒想明白後面的路,你為什麼要推開我?”“因為我就是知道”我固執地回答他。他嘆了一口氣,又用力抱了一抱我,轉身離開了。
南懷仁就這樣外出佈道去了,日子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