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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河踉踉蹌蹌，叮叮噹噹，鬧的滿層樓沒一個人能睡的安寧。

他的傘沒拿，雨衣在倉皇中還落進了水坑裡，陸清河又罵了一句，乾脆一腳把這礙事的東西給踹開。

腳踏車一路「叮鈴叮鈴」被按的直響，早起的第一道沉悶的氣氛，便是由他親手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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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六號衚衕，現場警戒線已經拉開。

周遭密密麻麻圍了不少撐著傘來看熱鬧的民眾，大家議論紛紛。

警員拿著紙筆，認真為第二現場第一發現人做下筆錄，&ldo;您認識受害者嗎?&rdo;

環衛工人站在雨中，她侷促的交握雙手，有些慌張的回答說。

&ldo;我只知道這女孩子是穆老頭家的孫女，這一片平時有很多小孩都在玩，昨天下午六點我最後一次配合垃圾車做完清理後就回了家。&rdo;

垃圾桶周圍還有不少警察穿著的人戴著藍色的塑膠手套和鞋套在翻找什麼。

蒸騰的臭氣在被雨水浸泡過後又有些發酸的味道。

衚衕很長，道路偏窄，整片地形盤織交錯，一直往更深處蔓延。

陸清河將腳踏車腳踏踩的飛快。

&ldo;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父母離婚，跟著外公外婆一起居住，昨天和往常一樣出門來玩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家，老人等到吃晚飯還不見人，就求助了親友和鄰居一起出門尋找，最後在今天凌晨兩點十六分去了附近轄區的派出所報案。&rdo;

&ldo;這個垃圾集中收放點離死者外婆家不到五百米，整條衚衕晚上也沒有路燈，垃圾車是下午六點來收一次，早上七點來收一次。&rdo;

&ldo;現場第一發現人是負責這條衚衕的環衛工，今天剛剛掃完大街，因為家庭條件不好所以偶爾會來翻翻垃圾桶，本來遇著下雨這樣的壞天氣她都是不翻的，但是偏偏昨天孫子問她要小卡車，她路過又剛好看見有人扔掉了一個壞的，在去撿的過程中就發現了死者。&rdo;

陸清河自人群中擠入。

他剛出示自己的警員證，伸手拉起警戒線彎腰進來，就看見沈長言穿著一件藍色雨衣，長身立於長巷的最中央。

身旁是穿著警服的同事在向他匯報已經掌握到的基本案情。

沈長言單手插兜，一隻手垂在身側，他凝眉抿嘴，目光死死的盯住剛從垃圾桶裡挖出來，現下躺在流著汙水的垃圾桶附近，身上還蓋著一張被雨水浸透的白布，所以顯露出大半輪廓來的死者。

一個剛滿三歲的小女孩。

&ldo;太他媽的殘忍了。&rdo;

馬躍攤開自己滿是穢物的雙手，他站在垃圾堆裡說。

&ldo;聽陳浩講是姦殺，小姑娘被發現的時候身上都沒穿衣裳，光溜溜的，還全是傷，也不知道是哪個斷子絕孫的混蛋，能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兒。&rdo;

張安過來的時候拿了一雙乾淨的手套，他遞給陸清河後又叮囑一句，&ldo;沈隊今天肉眼可見的心情很差，你千萬收斂些，別在這個節骨眼去招他。&rdo;

陸清河無語，他低頭戴著手套，&ldo;你當我這一天天是閒得?&rdo;

&ldo;我不是擔心嗎，再說你倆昨天還吵架呢。&rdo;

&ldo;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再說私人恩怨扯不著公事，我犯得著跟他置氣?&rdo;手套戴好之後還拍了兩個巴掌，陸清河問，&ldo;說吧，咱現在要幹嘛?&rdo;

馬躍伸手指了指自己腳底下的垃圾。

&ldo;沈隊吩咐，先把面前這堆給清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