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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道:“王妃說的話,奶奶可該聽了罷,太太都說了,叫奶奶多歇著呢。”好容易懷上了,又鬧出這事來,不說別的,顏氏去了,光這哭靈守靈張沁就怎麼受得住?全是這愛哭的表姑奶奶鬧的!
張沁心裡也還是以孩子為重的,稍稍說了兩句就自去了。喬連波也跟著孟涓進了旁邊廂房裡,坐下來用帕子拭淚,抽噎道:“都是我的不是……”
孟涓眨了眨眼睛沒吭聲。喬連波這話都反覆說兩三回了,教她也不知如何回答。綺年淡淡道:“表妹別哭了,既知道外祖母掛念你,就該好生保重自己才是。”
喬連波紅著眼圈看了看她。時才初秋,綺年穿著湖藍色蜀錦褙子,上頭織著淡金色桂花圖案,下頭是蜜合色素面緞的裙子,顏色柔和不算鮮亮;頭上也沒戴什麼耀眼的赤金紅寶,不過是一支俏色玉釵配著幾朵點翠花鈿,釵體為羊脂白玉,雕成一枝桂花,上頭有塊橘黃色玉皮子,就雕成幾朵金桂,白中帶金,既喜慶又雅緻。不過最顯眼的是她臉上的神氣,只有日子過得順心順意的人,才會有這樣自在的神態。
目光移到綺年挺起的肚子上,喬連波不由得張口道:“表姐真是有福氣——”一樣是生了女兒,怎麼綺年就這樣的舒服自在,如今還又懷上了。倘若這一胎生個兒子,她還愁什麼?
綺年覺得有點無話可說,敷衍地答了一句:“表妹放寬些心懷,先花後果也是常見的。”雖說是生了個女兒,但趙燕妤至今連動靜都沒有呢,那喬連波生的就是阮家這一輩頭一個孩子,不稀罕也稀罕了。原該是趙燕妤倍覺壓力的,如今倒是她戰戰兢兢跟什麼似的,真是不可理解。
這話一說,喬連波又抹起了眼淚來:“我哪裡能跟表姐比,我,我的命好苦——”
“哭什麼!”阮夫人沉著臉過來,“看看你這樣子,成什麼體統。趕緊洗了臉跟我回去。”阮盼這一胎懷相不大好,她正焦心著呢,偏偏喬連波又在這裡添亂!真是後悔當初沒聽女兒的話,只想著撿個脾氣軟好拿捏的兒媳,卻不想這又軟得過了,人人都能拿捏她。瞧瞧這兩個丫頭,一樣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出身,一樣的沒了爹孃,如今那一個做王妃還做得自在,挑不出什麼大不是來;自己挑的這個,卻是想找出點好處來都難!
“外祖母如今這樣子,我,我想留下侍疾——”
阮夫人不耐煩道:“添什麼亂!老實跟我回去是正經,沒的在這裡你舅母們還要顧著你!放心,老二休不了你,不過是個姨娘,還真想當家作主了?做夢!”
喬連波聽了這話方放了心,抹著淚跟阮夫人走了。李氏也不許綺年久留,沒多久就攆她也回去。趙燕恆又被衙門裡叫去了,綺年只得自己坐車回去,一到郡王府二門上,看門的婆子就上來回稟:“王妃,有個京外來的,說是林家娘子派來給王妃請安,探望林姑娘的。”
綺年駐足。那派過來的是個三十幾歲的媳婦子,穿得十分寒酸,一雙眼睛不停地四下裡轉,見了綺年跪下就磕頭:“小的苑大家的,是我們姑奶奶差來的。姑奶奶說,多虧了王妃上回賞的銀子和藥材,但家裡實在走不開,叫小的來替她給王妃磕頭。”
綺年問了幾句,方知苑氏之母的病是不能好了,卻拖著一時不嚥氣。苑氏想難得回來一次,怎麼也得給母親送了終,故而一時不能回來,託綺年再多照顧林悅然幾日。綺年聽了點點頭,問明白這苑大家的是苑家一房族親,當初也是託了林家的勢讓男人進了京城裡做夥計,便賞了她一兩銀子,叫人帶她去見林悅然了。
林悅然如今已經遷出節氣居,住了趙燕好的舊居,依著肖側妃做伴。肖側妃這些年與女兒相依為命,如今趙燕好出嫁,雖是知道她在張家婆媳和順夫妻美滿,也難免覺得幾分失落。現下來了個林悅然,與趙燕好年紀相仿,倒是稍解了她的寂寞,彷彿又多了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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