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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歸趙

這一段話, 他語氣極輕，可落到阮琨寧心底去，卻似有萬鈞重, 壓在她心裡頭, 直叫人喘不上氣來。

她心裡頭五味俱全，一時間反而說不出什麼來。

沉吟了一會兒，阮琨寧卻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不知為什麼, 眼眶忍不住濕了：&ldo;這種事情, 你……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同我……同我說了做什麼!&rdo;

皇帝端起一側的茶, 輕輕抿了一口：&ldo;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等我閉了眼, 只怕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我一個人心裡苦，你卻一無所知, 對我豈不是太不公平?&rdo;

&ldo;總要叫你……也為我落幾滴淚, 才算是公平。&rdo;

阮琨寧噗嗤一聲笑了, 捂著臉嘆道：&ldo;你真是一點虧都不吃。&rdo;

皇帝似乎很坦誠, 竟也點了點頭：&ldo;是啊。&rdo;

面前的湯圓已經轉涼, 阮琨寧手裡頭捏著湯匙的柄，慢悠悠的在碗裡頭轉了幾轉，終於還是沒有舀起一個。

&ldo;早就說不需多要，你看看, &rdo;皇帝目光溫和的落在她身上，緩緩道：&ldo;只怕連面前這一碗，你都未必能吃完。&rdo;

似是被開啟了不知名的匣子，阮琨寧眼眶裡積蓄已久的淚，終於噼裡啪啦的落下，像是一場心酸難言的雨。

皇帝也不多說，只靜靜看著她，伸手為她遞了帕子，

阮琨寧信手接了，隨意的抹去自己臉上的淚，靜默許久，終於笑了。

&ldo;我再也不要到這家店來了，真真……是我吃過最難吃的湯圓。&rdo;

皇帝也笑了。

阮琨寧抽抽鼻子，看向他，問道：&ldo;有沒有後悔過?‐‐若是不曾遇見我便好了。&rdo;

皇帝目光像是秋日裡的水波，帶著溫柔的起伏，他沒有再看她，只是望著他自己也不知名的地方，緩緩開了口。

&ldo;有時候我也會想，倘若不曾遇見你該有多好，可是再一想，又覺得不捨得。&rdo;

&ldo;捨不得自己活了一遭，卻不曾真心傾慕一個姑娘。

捨不得自己活了一世，卻還是將一顆心帶進土裡去無人知曉。

我終究也只是凡人，也想叫你記住我，到死了忘不了。&rdo;

&ldo;剛剛知道的時候，&rdo;阮琨寧笑的有些勉強，只輕聲問他：&ldo;是不是會覺得很痛苦?&rdo;

&ldo;很痛苦，明明也曾近在眼前，卻生生錯過了，&rdo;皇帝也笑了，只是莫名的有些酸澀味道道：&ldo;那時候，我真想叫人去燒了他的寒山寺。&rdo;

阮琨寧眼淚落得厲害，一雙眼睛都腫了起來，皇帝看向她，卻含笑道：&ldo;能叫你為我哭一場，總還不算是……滿盤皆輸。&rdo;

&ldo;走吧走吧，&rdo;阮琨寧站起身，哽咽道：&ldo;我再也不想出門看花燈了。&rdo;

&ldo;過來。&rdo;皇帝也站起身，衝著她招招手，目光柔和而平靜。

阮琨寧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的過去了。

隨即，她不由得吃了一驚。

皇帝伸出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她。

一直以來，皇帝雖然從來沒有掩飾過對她的意思，但也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類似的舉動還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