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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說,不是說聽話的嗎?」周憬琛捧住蘇淮的臉,不許他低頭,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做出回答。
蘇淮卻固執地垂著眼,在無聲中他感覺到自己又很沒有用的流下了幾滴眼淚,難以壓制的難過和悲傷湧進他的身體,洶湧地撞擊,沸騰著灼燒,讓他難以應對,無法回應。
可是,他還是很想讓周憬琛開心,於是按照周憬琛的語言指令做出回應,開口時說的卻是,「對不起,我真的好像不會愛人。」
他突如其來的抱歉如同火山爆發般造成突然又劇烈的動盪,帶著濃重悲傷的巖漿飛濺著,把原本在一點一點固執探究和努力證明的周憬琛弄得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只是很直接的感受到蘇淮的情緒突然墜進了低谷,而造成現在這場面的罪魁禍首顯然就是自己。於是下意識緊緊抱住他,安慰道,「沒關係。」
又忍不住感嘆這人今晚怎麼這麼多眼淚,像星星碎掉似的,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讓人心疼,甚至生出許多負罪感。
因為不知道蘇淮為什麼說出這種話,因此連安慰的措辭都無從下手,只能一直貧乏地從嘴裡蹦出幾句「沒關係」,或者是「沒什麼對不起」的。
過了一會兒,蘇淮在周憬琛的安撫下情緒平穩下來,周憬琛把他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想要哄他睡覺。
開始蘇淮還願意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平躺姿勢躺在床上,只有手和周憬琛緊緊貼著,沒過一會兒,他就像是得了肌膚饑渴症的病患似的,又開始滾進周憬琛的懷裡,四肢胡亂地貼在周憬琛的身上,頭枕在他的臂彎裡。
他對這個今晚總是把他弄哭的人毫不設防,表現出了全身心的依賴,周憬琛幾分鐘前關於蘇淮不肯對自己說「我愛你」時的耿耿於懷就這樣飄散乾淨了,他的心變得很軟很軟一灘,如果能戳一戳,似乎都是關於歉疚、心疼的汁水。
蘇淮仍舊不安分,手貼在周憬琛的腹肌上,沒有規律地胡亂遊走,周憬琛被他這樣觸控,很難不生出點其他的念想。
可今晚蘇淮並不清醒,顯然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於是他不得不靠跟蘇淮聊天分散注意力,也企圖讓蘇淮能夠在這些閒聊裡滋生出睏意,「你以後都會這麼聽話嗎?」
他一邊說,一邊摸著蘇淮的發頂,手指插進柔軟的頭髮裡,微微抬起時,又捻起幾根,用指腹細細輕輕地碾。
蘇淮點頭,髮絲又被牽扯著在周憬琛的手指間隙滑落,然後又被輕輕抓起。
「會。」蘇淮聲音變得緩而輕,聲音裡面帶著幾分睏倦。
周憬琛繼續把玩著蘇淮柔順、質感極好的頭髮,以一個聽起來很危險的假設作為問題,「不聽話的話怎麼辦。」
蘇淮思索了半分鐘,才回答,「不聽話你就罰我打我。」
周憬琛聽了這話,深情柔和,卻沒說話。他有自知之明,打或罰,他當然都不太能做出來,過了一會兒,他想出了更好的方法,「再不聽話惹我生氣的時候,就把你關起來。」
他說完之後又問蘇淮,輕輕軟軟、姿態很低地問了句:「好不好。」
蘇淮只覺得他說這話時心情似乎很愉悅,連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於是他當然無法拒絕,甚至沒怎麼猶豫,立刻應聲道,「好。」
半夜三點多,蘇淮才有了睡著的跡象,頭髮順從地蓋住額頭,眉眼平靜,臉上還浮著一層淡淡的霞色。看起來乖得不行。
他這個酒瘋耍了好久,起初周憬琛還覺得睏乏,現在蘇淮好不容易安分下來,他倒是一點想睡覺的感覺都沒有。只是安靜地摟著他,目光一會兒放空,一會兒又落在蘇淮臉上。
他想,對不起什麼呢?會不會愛人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愛過自己嗎?
真是一個大膽的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