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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弈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無聊,似乎並沒有認真聽江遲景講的內容,但他嘴上還是配合道:「清楚。」
對於鄭明弈的態度,江遲景還算放心,不然也不會讓獄警解開他的手銬。
他合上小冊子,來到講桌前方,臀部倚靠在桌子邊緣,雙手環抱在胸前,對鄭明弈道:「你的刑期很短,很快就會出去,在獄裡惹事劃不來。」
「嗯。」鄭明弈應了一聲,視線淡淡地掃過江遲景的雙腿。
江遲景這樣倚靠著桌子,雙腿略微前伸,看起來修長無比。本來他的腿就很直,包裹在制服褲子裡給人一種禁慾的衝擊。
江遲景注意到了鄭明弈的視線,他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在聽。」鄭明弈抬起視線,對上江遲景的雙眼,「我可以一心二用。」
這意思是承認他在分心了。
江遲景的額頭隱隱冒起青筋:「誰讓你一心二用?」
鄭明弈抬起右手,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控制不住。」
聽到這話,江遲景心裡竄起來的火氣咻地消了下去。
他知道這種感覺,因為他也會控制不住去分析別人,控制不住拿起望遠鏡,看向鄭明弈家的窗戶。
有些時候人的大腦就好像是潛意識中的自己,根本不受外在這個自己的支配。
江遲景沒再多說什麼,重新站回講桌後面,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要學打架?」
其實江遲景想問的是打拳,但那樣一來會暴露自己,所以他挑了個安全的說法。
鄭明弈出拳有章法,顯然是個練家子。在江遲景接觸過的囚犯當中,從來沒有人像鄭明弈這樣,明明犯的是經濟罪,打起架來卻絲毫不輸那些兇狠的囚犯。
「你真的想聽?」鄭明弈問。
「這難道是什麼機密嗎?」江遲景挑眉。
「倒也不是。」鄭明弈笑了笑,「因為有些人很欠揍。」
「比如?」
鄭明弈似乎並沒有深聊的意思,但見江遲景就這麼等著他的下文,他沉默了一陣,最後還是妥協地撥出一口氣道:「比如笑我不識字的那些人。」
這回答讓江遲景著實有些意外,他問道:「你識字的吧?」
「嗯,只是很困難。」鄭明弈道,「筆畫在我眼裡的組合方式跟常人不一樣,但也不是完全不認識。」
閱讀障礙的人擁有跟常人不同的空間感,這也使得這類人擁有更加敏捷的思維。但思維這種東西很難體現,反倒是「不會讀書」這一點,會給人更加直觀的印象。
在江遲景的認知當中,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不會當面嘲笑別人不識字。他回想到鄭明弈是高中學歷,猜測道:「你揍的人是你的同學嗎?」
「是。」鄭明弈道,「所以我經常轉學,是老師眼中標準的『差生』。」
江遲景突然想到一句話,勸人大度,天打雷劈。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沒有經歷過他人的事情,就想當然地勸人大度,是很無禮的行為。
他沒有立場去評判鄭明弈的做法對不對,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他還是說道:「監獄的環境比較特殊,該忍還是忍一忍。」
鄭明弈輕笑了一聲,道:「我說了,江警官,我聽你的。」
和江遲景的嚴肅相比,鄭明弈倒是語氣放鬆。江遲景只覺得自己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這時鄭明弈又道:「話說江警官,我給你講了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該講一講你的?」
「我的經歷很普通。」江遲景道。
家庭條件不錯,父母感情還行,只是比普通人有更加強烈的好奇心,但非常清楚不可逾越的底線在哪裡。
「你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