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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
這時是紹興三十二年正月,當政的皇帝是趙構。這個皇帝,年輕時名聲還好,在徽宗的兒子裡頭,算是比較不錯的一個,要不然也輪不到他來當這個中興之主。他立國的時候,金兵肆虐,盜賊蜂起,也算是舉步維艱,其情可憫。不過這個人恭儉仁厚,是個守成的君主;恬墮猥懦,卻不是個治亂的帝王。他耳朵根子軟,最易受奸臣擺佈,先受惑於黃潛善、汪伯彥,後受制於秦檜,致使李綱見逐,宗澤貶死,趙鼎張浚相繼遭貶斥,岳飛父子更是死於大功垂成之秋。大好抗金形勢被他毀於一旦,“偷安忍恥、匿怨忘親”的譏誚,於他來講,可謂一針見血。
我跟老謝走在皇宮裡,看著飛簷斗拱、玉柱金梁,心中不由得湧起興亡之感,家國之思。再看看老謝,似乎比我還要感觸良多。
我們找到御書房,卻不能接近書桌上堆的那些奏摺。書桌上的寶璽好象有辟邪的功能,我們每次一進到玉璽周圍三尺的範圍內,就會被彈出來。
無奈之下,我和老謝商量,決定在此守株待兔,等皇帝來了,直接跟他交涉,請他儘快處理嚴蕊的事情。為了少費口舌,方便起見,我們決定扮成岳飛父子顯靈,就說嚴蕊跟我們是親戚,讓他幫幫忙。我們是這麼想的,他這一朝,岳飛父子死的最冤,想必他也負疚於心,讓他幫這麼一個小小的忙,一定不在話下。
過了不久,趙構進來了。他頭髮斑白,滿臉皺紋,本來只有五十多歲,看起來卻有六十多歲的樣子。再看他那副愁眉苦臉的倒黴蛋模樣,哪裡象在做皇帝,倒象是在做苦工。
他磨磨蹭蹭走到書桌旁邊,挑了幾本奏摺,隨便看看就放下了,揉揉太陽穴,嘴裡嘟噥著:“又沒什麼好訊息。”然後抓起玉璽,看著它,神色木然,也不知在想什麼,我猜多半是在發呆。
我不想再等他磨嘰下去,於是變化成岳飛的樣子現了身。
他見了,嚇得直髮抖,手一鬆,玉璽咣噹一聲,摔在地上。他自己也蹭蹭蹭後退幾大步,坐倒在一張靠牆的小榻上。
“聖上……”我剛一開口,卻聽他尖叫起來:“出去,出去!你不是我害的,秦檜已經死了幾年了,被你召去了,你的仇已經報了,不要來找我!”
我正要再說點什麼,他卻勉力鎮定下來,沉聲說道:“嶽愛卿,我是君,你是臣,你是個精忠報國的人,可不要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來。”接著又喊:“人呢,快來人!人都哪裡去了?”
☆、意外
當然不會有什麼人進來,這間御書房已經被我們做了手腳,裡面的聲音傳不到外面去。
但是他嚇得這樣厲害,我也沒辦法跟他說上話,於是我使了隱身法,從他面前消失。他才總算安靜下來,斜靠在牆上,呼呼的喘氣。
我問老謝:“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老謝嘆了口氣,說:“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扮成他親近熟悉的人,如愛妃內侍一類,去找他求情,可惜我們不熟悉宮掖,一時也不知道該扮誰去。要想救人,也就今天晚上有機會了,過了今晚,宮裡一定會佈置許多避鬼的東西,我們就不容易再進來了。”
他想了想,忽然拉住我的手:“有了,你來扮秦檜,他跟皇帝老兒關係好。”
我一把甩開老謝的手:“去,居然要我扮這個大奸臣!要扮你扮,我不幹。”
老謝笑嘻嘻的說:“我又不急著救人。再說,你在裝神弄鬼,變來變去這方面,的確比我有天賦。”
我想了想,咬牙道:“也罷,就扮一回秦檜好了,反正是為了救人。”
我扮成秦檜,努力在臉上堆滿笑容,和顏悅色的去接近趙構。
趙構在閉著眼睛喘氣,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我。我都快走到他跟前了,他才覺得異樣,睜開眼,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