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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呼嘯著拍打在她身上。
她風帽上的那圈白狐狸毛被風吹得一簇一簇的在半空中飄動著,顧蘭因壓下心裡的思緒,與松嶽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有人整日惦記著我,便是你們守得再好,也總能被她們尋了機會鑽了空子。」
眼見松嶽還要再說,她抬手,「好了,你在外頭守著,我進去看看。」
「是!」
時雨扶著她過去。
還未靠近,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嗚咽和咒罵聲。
這裡是城中出了名的鬼巷,別說如今還在年節,便是平日也很少有人會來。
門被推開的那剎那,裡頭的聲音忽然中斷,只是沒過一會便有人喊道,「誰,誰在外面裝神弄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乃大遼公主,你們居然敢綁我!」
即使她掩飾的再好,顧蘭因也能聽出她話中的顫音。
那是害怕和恐懼。
全無從前的神氣。
顧蘭因並未裝神弄鬼,門推開後就進去了。
屋中點了兩、三支蠟燭,倒也算得上是明亮,只是被風一吹,蠟燭搖晃,屋中也立時變得昏暗起來,尤其門外寒風凜冽、枯葉簌簌,這一切都讓傳說中鬼屋的形象變得更加立體。
顧蘭因剛進去就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不用去看也知道是她那位胞妹顧情,她還是那麼膽小,連尖叫恐嚇也不敢,即使再害怕也只敢小聲哭泣。
她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手底下那些人大概是恨透了她,一點情面都沒有留,把人五花大綁捆在柱子上。似乎是察覺到她在看她,她變得更加害怕,身子瑟縮了下想往後躲,可她整個人都被捆著,能躲到哪裡去?
真是我見猶憐啊。
顧蘭因不合適宜地在心中感嘆一句。
她們雖是孿生姐妹,長得卻不像,與她的冷清端莊不同,顧情的美是柔弱的美,她至今都記得顧情被找回來的那一年,一身白衣,站在蕭業身後,攥著他的袖子一點點抬起頭,她似是想打量下他們這些久未謀面的家人,卻又因為太過膽小,目光與他們一觸便又埋下頭,像只隨時都處於驚慌中的小白兔,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膽戰心驚。
因為這一份柔弱,她的母親王氏把所有母愛都給了她,蕭業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他們都生怕她受一點委屈。
「……是你!」
忽然一道聲音打破屋中的沉寂,「顧蘭因,你居然敢綁我!」
原來屋中燭火已經平靜下來了。
顧情聽到這句話也抬起不敢置信的臉,「阿姐,怎麼會是你?你……你為什麼要綁我?」
顧蘭因並未回答她的話,她只是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朝耶律燕哥看去,語氣溫和地和人打了聲招呼,「公主殿下。」
「哼!」
耶律燕哥冷哼,「你還知道我是公主?你好大的膽子,快點放了本公主再跪下給本公主磕頭認錯,不然等……」
「啪!」
巴掌聲在屋中響起,耶律燕哥被打偏了臉。
屋中的氣氛有那麼一會僵硬,顧情也呆住了,她看著站在大遼公主面前的時雨,看著恬靜安然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顧蘭因,忽然,什麼聲音都不敢發了。
「你敢打我?」
耶律燕哥看著時雨,滿臉不可思議,等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立刻坐不住朝人吼道,「你一個賤婢居然敢打我!」她拼命想起來,可她整個人都被捆綁在椅子上,剛起來又跌坐回去,甚至因為動作太劇烈,連人帶椅倒在地上。
從來都自視甚高的大遼公主此時卻匍匐在一個漢人丫鬟腳邊,這個認知讓耶律燕哥瘋了,她拼命吼叫踢打,卻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