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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因聽到這話才鬆了口氣。
等回到家,蘭因和趙非池說了這件事,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翌日。
天子於早朝時分頒布一道聖旨。
因私鹽案一事,齊豫白厥功至偉,擢升為大理寺卿併兼任參知政事,一時間,滿朝譁然,對於齊豫白以二十一的年紀升任大理寺正卿已是百年來少有的事,更遑論這兼任的身份。
參知政事雖品軼不高,卻是實職。
門下、中書、尚書、內侍、殿中省、宣徽院幾乎都得聽他差遣,雖然早知他會進政事堂,但眾人也沒想到陛下會如此看重他,只是想到他私鹽一案得罪的人,眾人一時又不敢與之親近。
就算齊豫白再得陛下信任又如何?陛下就二皇子一個孩子,而杜誠之又是二皇子的外祖父,等二皇子繼位,齊豫白自然會被清算,因此即使齊豫白如今是陛下面前的大紅人,真正敢來恭賀的卻沒有多少人,更多的是處於中立的態度,省得被杜誠之知道後一道清算。
對此。
蘭因和齊豫白倒沒有什麼所謂。
世道如此,無需苛責,不過這種時候過來恭賀的便顯得更為珍貴和難得,除去齊豫白大理寺的那些同僚,他的老師龐相一家也過來祝賀了,還有塗以辭和蕭思妤夫婦,讓蘭因沒有想到的,周朝芳夫婦竟然也來了。
……
時間過得很快,沒幾日就到了天子去護國寺祈福的日子。
時雨過來傳話的時候,蘭因正在趙非池的房間,衣裳是前幾日蘭因特地派人給他做的,一身鑲金邊繡雲紋的黑衣錦服,腰束玉帶,頭上束金冠,他本就生得好顏色,即便從前不打扮的時候,氣質也十分矜貴,與同齡少年與眾不同,如今這樣打扮,與宮裡那位便更加像了,替他正好發冠後,蘭因笑著與人說,「走吧。」
趙非池沒動身,他看著蘭因問,「你去嗎?」
蘭因一愣。
她自然是不去的。
但看著趙非池漆黑雙目裡的渴望和期待,她猶豫一瞬,還是問道:「你想我陪你一起去?」
沒有猶豫的點頭,也讓他身上的稚氣一覽無遺,蘭因看著這樣的趙非池忽然心軟,她想了想放柔嗓音和人說,「等我回頭問下敬淵。」
雖然沒有給準確的回覆,但趙非池面上的緊繃還是鬆緩了許多。
兩人一道出去。
蘭因本想走在人後面,但趙非池不肯,蘭因無法,只能陪人一道同行,走到外面,齊豫白就站在門口,他今日並未穿官服,一身青色直裰,和趙非池問完安後便請人上馬車。
趙非池沒動,他仰頭朝蘭因看去。
蘭因事先答應過他,這會迎著趙非池的注視,便和齊豫白說,「我能陪他一起去嗎?」
齊豫白挑眉。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趙非池。
明明他的眼中什麼情緒都沒有,但趙非池不知道為何,只覺得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忽然,他什麼話都說不出,甚至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也只是存在了一息,很快齊豫白就收回了目光。
他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蘭因鬆了口氣,她轉頭和趙非池說,「上去吧。」
趙非池輕聲應好,等他上了馬車,蘭因也被齊豫白扶著上去,馬車很快啟程,通往郊外的護國寺,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護國寺外,門口站著的就是龐牧,看到齊豫白過來,他立刻上前。
「齊大人。」打完招呼,他便看向身後的馬車。
車簾被掀起,率先走下的卻不是趙非池,而是蘭因。
陡然看到蘭因的身影,龐牧一怔,略一想也明白她的身份了,早就聽說太子被齊大人的未婚妻所救,想來這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