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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要看你如何為所欲為了‐‐對了，你……是否贊成改革？&rdo;

隨著歲月的流逝，華鑒容眼中的剛愎也轉化成堅毅：&ldo;贊成，但最好不是現在……&rdo;

&ldo;為什麼？&rdo;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ldo;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臣還年輕，而陛下也很年輕……&rdo;

我點頭，道：&ldo;若讓你當第一執政，你是否願意帶頭推行新政？&rdo;

華鑒容是一個連骨骼都十分清秀的男子，但偶爾卻有一種草原、山林中才有的野氣。他的鼻孔翕張：&ldo;這個和當第一執政有什麼關係？作為臣子，自當鞠躬盡瘁。&rdo;

華鑒容說得坦蕩，南朝盛行的寬袍在他身上，也沒有一點顯得單薄，他的心靈似乎和氣質相得益彰。我微笑道：&ldo;以後不要說鞠躬盡瘁的話，當皇帝也並不是要累死每個大臣，死而後已也並非是忠臣的唯一出路，你記得。&rdo;

&ldo;自然。&rdo;華鑒容翩然俯身，&ldo;臣……告退了。&rdo;

&ldo;等一下，鑒容。&rdo;我叫住他，攤開手，是那枚稀世玉環。

&ldo;你不要忘記這個……這枚玉環真美，看著它，就想到母后在世的日子。&rdo;

華鑒容小心地從我手心取去：&ldo;我也沒忘。送我那一天，舅母問我，你喜歡玉嗎？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我說，我當然喜歡，但我更喜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句話。舅母大笑，親自把它系在我的脖子上……那時候，陛下只有四歲。&rdo;

我的眼睛蒙上了霧氣，他不再多說，靜悄悄地離開。

回到寢宮，夜已很深。我還不能休息，開啟密龕中的金箱子，我把太平書閣的密報看了一遍。湘州的刺史王越因為貪汙，已經被我秘密賜死，執行者乃是湘州的典簽吳志南。我並非不給王越機會，他是王覽的族兄，但此人實在罪無可恕。

我還沒有敢於大張旗鼓地殺死豪門出身的貪官，因為我有所顧忌。他們的死，關係到一個大家族，以及和他們有世代婚姻的其他高門。我清楚地記得，王覽的叔父王琪當年提起這個旁系子弟王越如何如何……王琪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他的兩個兒子遠比這個宿儒出身的父親煊赫囂張。他們會不會有恃無恐呢？但願不會這樣……我嘆息，王覽生前始終壓制王氏外戚，此事確實是個不好的兆頭。

王覽死去以後，他的親哥哥王珏自稱隱退山林，無心俗務，王家其餘人全部加官晉爵。王琪更是從秘書監變成與三朝元老何太師、宋大將軍平起平坐的貴人。我不顧一切地抬高這個天下第一華族，在外人眼裡，這是女皇帝的感情用事。但是在我，卻還有隱情。到我這一輩，我們炎氏皇族的子弟已經很少，連華鑒容這樣的公主之子，也是皇位繼承人選之一，王覽逝去以後，我可能傷心過頭，一度出現心脈不暢的隱疾。

我曾經逼問年邁的太

醫院首領史玉：&ldo;朕可以活到太子二十歲嗎？&rdo;

史玉道：&ldo;可以，但是不能勞心。&rdo;

我慘澹一笑，做皇帝，要麼徹底做個大夢昏君，要麼就是日夜勞心。況且王覽下世，我身邊幾乎沒有可以託付之人，怎能不勞心勞神？

一旦我離開人世，即使是萬一，我也要有所準備。太子年幼，歷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