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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驚,雖然我向來知道楊衛辰有見識,卻不知道他看戰局如此明白。如果楊衛辰會一直忠心,他有些謀略,倒也無妨。但如果被他人利用,會不會變成潛在的威脅?轉念間,又想到楊衛辰如果有些許野心,此刻盡可以藏起來,何必坦言?我也就鬆弛下來,微笑道:&ldo;衛辰,你的謀略,在內宮中,有些可惜。&rdo;
楊衛辰跪下:&ldo;陛下,臣是奴才,命運不可逆轉。奴才在宮中,平時見識不少,才長了些智慧。如果奴才一生困於鄉間,也就難免見識鄙陋了。人生總有機緣,奴才如今受陛下信任,因此才冒死上言。此戰結束以後,奴才發誓,絕對不對政事再發一言。&rdo;
我正想開口,突然一陣噁心。皺著眉頭,強忍下去,對他說:&ldo;衛辰,在這麼多內宮人中,只有你一人參知機要。朕若信不過你,又何必選你。只是,你是聰明人。戰事結束以後,莫讓人知道,你預知佈局。&rdo;
河南王能徵善戰,如此行軍,恐怕與北帝說他&ldo;貽誤戰機&rdo;有關。不出所料,北軍軍隊雖多,但千里奔走,士兵疲倦不堪,弓弩上的膠也因為受潮,而失去彈力。與龐顥一戰,北軍大敗,河南王率殘部敗退邊境。我向來主張&ldo;莫追窮寇&rdo;,因此,龐顥放過河南王直接南下,北帝軍隊也就急於與鑒容對陣。
雨季過後,根據探子回報,因為天氣濕冷,北方軍人水土不服的很多,有些人還染上瘟疫。北帝唯恐瘟疫擴散,將患病者全部丟棄到山谷中。因此,軍中不滿情緒日增。
天開始放晴,北軍就在淮河對岸,每天給駿馬輪流洗澡,以顯示自己的馬匹精良。鑒容針鋒相對,命令選取上千匹母馬,與其子馬分開,將子馬關在軍營中間,放那些母馬到岸邊。母馬思念子馬,紛紛嘶叫。結果,對岸的北軍馬匹,不聽吆喝,紛紛涉岸過河。一日之間,不戰而獲軍馬近千。此事在我軍軍營中,傳為笑談。在宮中,也被當成故事來說。北帝震怒。
十月初,北軍分為兩隊,一隊由陸慎率領,出其不意地繞過淮河,進攻徐州。徐州城內,有近八萬人。鑒容將王榕派到徐州,帶話給守將夏侯炎:&ldo;守將如果堅守十天,大軍肯定前來救援。十天後,大軍若是不來,徐州就任守將處置,朝廷也不會怪罪。&rdo;
另外一隊,由北帝自己帶領。於十月初三,強渡淮河。鑒容命令南軍在河灘擺下槍陣,槍尖一律朝外,防止騎兵衝撞。北帝軍隊以火船開路,南軍利用十丈長杆百根,固定在河中樹立的巨木之上,當焚燒的火船接近,長杆尖端的叉子,迎擊火船。火船不能進退,燒成灰燼。與此同時,我軍士兵在浮橋上以大炮發射巨石,敵船若被擊中便即刻下沉。鑒容下令,凡是落水的北軍士兵,不用俘虜,一律殺死。到了第二天,淮河的下游,也被鮮血染紅。
由於傷亡眾多,北軍終於後撤,稍作集結,匯集到徐州。鑒容也日夜行軍,趕到徐州。此時的徐州,白天也是濃煙滾滾,暗無天日。又遇淮河暴漲,山洪暴發,龐顥的軍隊也因此不能及時救援了。
竹珈的乳母松娘,是王榕之妻。因此東宮聚焦徐州時候,孩子也格外緊張。陸慎攻城,不如河南王有章法,但卻格外強力。陸慎對自己的軍隊說:&ldo;世上只有更強的力量,絕對不存在攻不破的城池。&rdo;
鑒容的軍隊,與北帝的軍隊在徐州野外遭遇,形成拉鋸之勢。因此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夏侯炎與王榕仍在苦戰。我在東宮,和蔣源分析形勢,始終沒有休息。竹珈的旁邊,坐著周遠薰和宋彥,宋彥給竹珈講著守城的情況:&ldo;陸慎用一百門攻城巨炮,萬石齊發。但徐州樹立木柵,抵抗飛石。陸慎又把士兵分成三個梯隊,輪流攀城。但徐州城放下無數點著火的草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