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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東境內,我告訴隨行的華鑒容:&ldo;朕要繞道,避開行宮。&rdo;他點點頭照辦。我想自己終身都會害怕看見大海,只是因為覽‐‐我死去的夫君。
這幾年國內的形勢每況愈下,在帝國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著賣官鬻爵、貪贓枉法的勾當。先是廣州的流民起義,殺死了積壓糧食的廣州刺史虞毅;再是湘江水患,饑民易子相食。我以寬仁政策,安撫了廣州百姓,又嚴加法辦了覽的族兄‐‐湘州刺史王越。可是,我仍在憂心,我害怕有更大的蛹附身在帝國徒有其表的身體中,意欲破繭而出。
改革,勢在必行!可縱觀青史,改革大都以失敗告終。我缺乏勇氣嗎?不是。但我不得不承認,我不願意犧牲我的臣子。
我到濟南之前,北帝已經先到了。因為我好幾天沒有安眠,便提議把會期推遲到兩日之後。
齊潔皺眉道:&ldo;陛下,休息一下吧。&rdo;我笑了,仍然捧著一個邊關將領的奏章看得出神。
&ldo;這個宋鵬,是大將軍宋舟之孫吧。朕從來沒有見過他。但從此文看,肯定是個很出眾的人物。&rdo;我道。
齊潔機靈一笑:&ldo;陛下,臣妾倒聽說文章寫得好的男人,大多是苗而不秀的銀樣鑞槍頭。&rdo;
我揉了揉酸重的眼皮:&ldo;不是說他文筆好,只是說有氣勢。尤其是,具體地指出了朝廷的對策。偏重於做,而不是說。到底是武將的風骨。&rdo;
用晚膳的時候,我對齊潔說:&ldo;叫周遠薰來作陪吧。&rdo;
遠薰陪我用膳,坐在桌子的下首,幾乎不動筷子。我的視線看到他,他就拉住衣服的袖口,挾一點蔬菜。遠薰本來頗有點畫中美少年的飄逸,可他吃起東西來,嘴巴張得很圓,小心翼翼地往口裡送,活像他養的那隻白貓打呵欠的樣子。我看得都禁不住要噴飯。
&ldo;叫你來陪朕,就是讓你受罪。&rdo;我笑了,和他在一起,與年輕女人天性相違的瑣碎公文就會被我暫時的忘記。
一朵
海棠,直向他的兩腮開。
&ldo;你是第一次來濟南吧。&rdo;我想當然地說。
遠薰一雙妙目水汪汪的:&ldo;不是。但臣幾乎忘了濟南。童年的大多數事情,臣都忘記了。&rdo;他低下頭,用纖細的手指剝開紅艷的荔枝。
我嘆道:&ldo;相王去世快三年了,朕還一直禁止民間使用錦繡彩飾。當年,映著紅燈籠看濟南的水光,很有一番趣味。&rdo;
遠薰遞給我一小盤剝好的荔枝。 荔枝肉嫩白剔透,他也笑得可人:&ldo;陛下,吃飯就是吃飯,想心事總歸傷胃口的。&rdo;
其實我早就對人間
美食沒有胃口了。用了晚膳,才剛入夜,我就打發開了所有的人。我自幼喜歡獨處,特別是有心事的時候。過去覽在,我並不會覺得多了一人,只是因為我把我們倆,看作是一個人而已。
要是想起覽,這早早補眠的願望恐怕又要落空。我嘆息著,坐起來,靜悄悄地換上一件白色裙衫。以前,除了不得不穿的明黃,我偏愛嬌美鮮嫩的色澤,如今卻只是素衣相伴。雖然貴為天子,可我畢竟是個寡婦。
行宮有無數秘道,只有皇帝才知曉機關的玄妙。我要出來,易如反掌。走在濟南的路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憑藉記憶向那個地方行去。濟南繁華,雖已是掌燈時分,但路上行人絡繹不絕,我一個單身女子,也並不擔心。
到了情水的石碑,才發覺此處的幽靜。輕雲微月,古松偃仰,初看猶如龍騰煙雨。悠獨夜幕下,我望著泉水,昔日紫色的睡蓮已經隱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