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1/3 頁)
安元緯看著女兒,久久不語,直到安以寒忍不住喊了一聲“父親()”,才收回目光,道:是成王讓你來問的?4()”
安以寒搖頭,語氣依舊堅定:“是女兒一廂情願,成王殿下不僅不知此事,更無此野心。”
安元緯輕拍她的肩膀,嘆道:“忘掉此事吧!”
安以寒喚一聲:“父親!”
悽然道:“女兒何嘗不知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但無論您信與不信,皇上無意將天下交予大皇子、二皇子等背靠世家的皇子,可宮中六位皇子,五位母族都出身豪門世家……如此四皇子就成了唯一的人選。
“四皇子狼子野心,手段陰狠,和安家又有宿怨,若他即位,我們安家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安元緯默然不語。
安以寒又道:“父親,成王殿下絕非外間傳聞的那般不堪,他……”
“寒兒,”安元緯打斷道:“為父問你,當初四殿下求親,若我與你母親,感於四殿下誠意,不忍你青燈古佛,不忍你千金之軀去服侍他人,執意將你許配與他,你當如何?”
安以寒愣住,彷彿被一盆冷水當頭淋下,許久說不出話來。
安元緯語氣轉柔,道:“陛下和太后寵愛成王,固然是因為成王是他們親手養大的,何嘗不是因為,他與江山無涉。
“成王並不熱衷權勢,陛下太后在時,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逍遙快活,新帝即位,他貴為皇叔,依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依舊可以逍遙快活……寒兒,你進宮,是為避禍,亦為報恩,豈能因你一廂情願,令他與皇上生隙,與皇子結仇?”
安以寒的心一截截涼下去。
安元緯語氣柔和,說的話卻不容置疑:“若你不能徹底忘記此事,我明日便請旨,求陛下放你出宮……我安家,不做恩將仇報之事。”
“父親,”安以寒垂眸:“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不會再提此事。”
“想也不要想!”
“……是。”
見安以寒臉色蒼白,神情黯淡,安元緯神色放緩,目光轉向湖面,道:“大宣立國至今,已將近百年,看似繁華,實則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下,是越來越多的弊端。已到了不得不變的時候。”
安以寒雖神思不屬,但依舊領會到安元緯的意思,道:“父親說的弊端,是指世家?”
“世家豪強,把持地方。”安元緯道:“朝廷賦稅一年比一年少,為何?交的起稅的不必交稅,交不起稅的被抽骨吸髓,待一無所有之後,或成奴僕,或成逃戶,而他們本該繳納的賦稅,則又被壓在其他人身上……長此以往,國祚何存?”
他話音一轉,又道:“世家之患已非一日,太宗便曾下令,不許諸姓通婚,以求分化。
“陛下更是在登基之前就開始佈局,他不是不將皇位傳與世家背景的皇子,而是要看誰更看得清,誰更捨得下。先前令幾位皇子籌集賑災糧,便是一次試
() 探。”
安以寒皺眉道:“陛下是要讓幾位皇子背後的世家互相廝殺?可父親能看見的事(),他們怎麼會看不見(),怎麼會上當?”
“原就是明棋。”安元緯搖頭,道:“即便知道陛下用的是分化之計又如何,這誘餌,過於誘人啊。”
安以寒垂首道:“女兒明白了。”
聲音已恢復平靜。
安元緯說的是世家,講的是宣帝佈局,但要告訴她的卻是,決不可在此時,拉成王入局,否則真的是害了成王。
行禮道:“女兒去尋成王了,來的時候忘了將醒酒丸交給端午,王爺量淺,若不小心吃醉了又要頭疼。”
安元緯頷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漸漸陷入沉思。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