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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語,楊相竟也不說話,只等在一旁,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被長明燈投射在祠堂雪牆上,隨著燈光搖搖晃晃。
不知過了多久,楊么心思千迴百轉後,抬頭直視楊相道:“鍾字如果不用提,楊嶽又如何心思深沉至此?”
楊相摸了摸楊么的頭,嘆道:“你想得太多了,二哥不會騙你,楊嶽從小是姑姑帶大,姑姑又是個更姓鬚眉的女子,便有些心思也是為楊家打算了。小嶽既然有那份本事,爺爺、爹爹、姑姑怎麼又捨得不栽培他呢?他從小就比我和大哥過得辛苦!”
“一定要如此麼?”楊么含糊著問道
“均天下,等貴賤。這是祖宗為天下窮苦百姓所呼,祖宗以“均平天下”四字作為兒孫輩份,世代不絕,我等不孝子孫又怎能或忘?”楊相突地厲聲說道:“你是我鍾、楊兩家直系子孫,如今聽聞祖宗英雄之事,當得如何?還不叩拜祖宗靈牌?!”
楊么站在地上,左右為難,見得楊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把心一橫,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心裡卻想著,楊嶽這可憐孩子,當初肯定也被這樣逼過!
正思索間,楊相蹲了下來,慢慢將楊么摟在懷裡,說道:“妹子,你自小是三弟養大,本應親密無間。二哥一旁看著,你內裡卻極是疏遠他。三弟說你是嫌他心思過深,做事難得坦蕩。二哥原想著有什麼事不能揭開說的?偏偏此事三弟一點也不想讓你知道,他說你既是女娃,身子又極弱原本不需煩惱此等事,可是,二哥與你多日相處,見你天生異稟絕不是尋常之人,今日所說,還請妹子好好思量,切不可因此事與三弟生分了。
楊么不由輕輕點頭,心道自家這冒牌女兒都被迫上了賊船,何況楊嶽那嫡嫡親親的兒子!更何況她想,楊嶽若是私心作祟,她絕不敢相近,便若是世代家傳,反倒覺得楊嶽可憐可佩,想到此處,忽覺心中重重抬開了一塊大石頭。
楊相見她臉上露出笑容,不由得也鬆了口氣,突然竊笑道:“妹子,別說是俺楊家,就連張家的祠堂也是與眾不同呢!倒和咱們家異曲同工。”
楊么神魂不屬地道:“他們家是官,我們家是匪,怎麼個同工法?”突然想起那晚張報辰的話,問道:“二哥,我們家和他們家都聽令於白蓮教?”
楊相一愣,笑著道:“我們家那裡會聽令白蓮教,只是彭教主是個通達之人,凡是有志一同的民眾,不需尊奉號令,都可接納入教。張家倒也算是忠臣,日日想的便是精忠報國,他們家輩份,便是依著這四個字來算的!哼哼,聽說不論男女,後背都刺上了精忠報國四個字!”
楊么聽得目瞪口呆,心裡一算,不由說道:“那張報辰兄姐便是‘報’字輩,也算是嶽州張家第十一代子孫了?”
楊相點頭應是,突然又邊瞅著楊么邊笑道:“張家那個三姑娘,倒是比她兩個哥哥有出息,可惜張楊兩家絕不通婚,否則娶進楊家倒也是樁好事!”
楊么心不在焉地點頭應是,楊相嘆了口氣,牽著她慢慢走出祠堂。
此時月上中天,全無一絲雲彩,倒是北面極遠處似是隱隱傳來雷聲。
楊么回到家中,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腦中想著的盡是三哥楊嶽,且不說他打小的救命之恩,便是她醒來後身小力弱,全是楊嶽一力操持,養育之恩絕不敢忘。
但是,這人實在太過難測,不過是鄉土人家,卻在族內交好長房長孫楊天康,籠絡族人,族外示恩予世仇張氏一族,甚至暗地裡有所結交。外存慈惠忠厚之名,內裡大有遠圖。如此人物,若是趁了這元末亂世,豈有不得志高飛之理?
楊嶽是個強者!楊么很清楚地確認這一點。但是,她始終明白,正如對弱者應當仁慈而寬厚,對強者最恰當的態度是:謹慎!
說來說去,一切的根源在於她對陌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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