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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寫什麼東西= =
第15章 乘月看花上酒船(五)
自稱趙文的人正是那日皇帝遷怒、叫賀蘭明月受杖責六十的執行侍衛之一,他趴在地上,眾目睽睽下渾身抖得如同篩糠,斷續地將事情說來。
賀蘭明月眉頭緊鎖,心道:&ldo;哪還有當日揣摩帝王心思時的遊刃有餘?&rdo;
事情不複雜,高景聽到後頭打了個哈欠,總結道:&ldo;哦?你是說,你與你那大哥昨夜值守時喝了二兩酒,原以為陛下已經歇息,卻不想剛好撞見他自北殿而歸。那大哥已被慎刑司拖走了,而你僥倖逃脫,便來求孤救命。&rdo;
趙文額頭磕出了血痕:&ldo;殿下,殿下救我!&rdo;
高景笑了笑,大發慈悲般往下走了兩步,整齊乾淨的靴尖踢著趙文的額頭,迫他抬起頭,鞋面蹭了蹭他臉上的傷,輕聲道:&ldo;你憑什麼認為孤會救你?&rdo;
那趙文心思本就活泛,被嚇破膽的時候已經過去,這時眼珠一轉,目光便落在賀蘭明月身上:&ldo;殿下……殿下那位侍從,當日受陛下杖責,正是小人與大哥負責執行……小人念著殿下對他看重……&rdo;
&ldo;下手輕了,他就活了命,對麼?&rdo;高景見趙文忙不迭地又磕頭,聲音放低,越發緩慢道,&ldo;如此說來欠你人命的是他,和孤有什麼關係?&rdo;
趙文心頭立時涼了半截,磕頭不斷,高呼救命,喊得圍觀的賀蘭明月都禁不住耳朵有些難受。他看向高景,那人面色沉靜,唇角勾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似乎覺得有趣,並沒有制止趙文討饒。
感覺到賀蘭的視線,高景側過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方才垂下眼角,用那道曖昧的目光撩了一眼他腰間的長劍。
賀蘭握緊燕山雪,突然就有了判斷。
他並非冷血無情之人,面前的趙文於他有恩,若是私下遇見,或許賀蘭明月被他疊聲哀求一通真的會偷偷幫他出宮,或是偽造些證據‐‐這對他如今而言並不難‐‐可趙文找上門來討饒,偏生撞上了高景。
自那次杖刑丟盡顏面之後,高景就恨極了被旁人拿捏。
若他能被趙文一個小小的恩情掐住軟肋應了他的請求,暗通門路令他活著出宮,事情暴露被皇帝責罰還算不要緊,高景自己如何能過去這個坎?
當著搖光閣上下,要他承認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要挾他麼?
那自己呢?
他是高景的軟肋嗎?
他可以是,卻不能讓旁人知道。
賭咒發誓要效忠的話不絕於耳,賀蘭明月突然覺得好笑起來:原來這人平日裡機靈得很,性命攸關時刻仍脫不開俗套,和自己當時的害怕相比,有區別麼?
高景好整以暇地看了戲,半晌沒有要走的意思。這下急了侍女,她捧著書箱,小聲提醒道:&ldo;殿下,是去漱玉齋的時候了。&rdo;
&ldo;嗯?&rdo;高景唇邊笑意深深,&ldo;那也該先解決了此事。明月哥哥,這人與你有莫大聯絡,孤信你,該如何,就交你決定罷!&rdo;
他說得輕快,像毫不在意似的,目光卻一直不曾挪開賀蘭明月身上,考察他要做什麼事那般,帶著些期待地迎上去。
賀蘭明月淡淡道了句&ldo;是&rdo;,緩步走向地上的趙文。
胸腔裡一顆心跳得極快,他已經有了決斷,卻仍有些不忍。
握住劍柄的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