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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主母者的當如是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婆媳談話（上）

充滿檀香味的屋子裡，燭光閃閃，老太太斜靠在大床上，身後擺著好幾個迎枕。臉上儘是疲倦之色，還略帶些蒼白，正閉著眼假寐著。

丁氏坐在床沿邊，望著老太太，臉上皆是擔心之色。

屋子裡婆子、丫鬟站了一圈，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佟媽媽站在旁邊看看閉著眼的老太太，又瞧了瞧丁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老太太才睜開了眼，瞧著眼前的丁氏臉露驚訝。立即道：&ldo;喲，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rdo;說完就轉頭瞧著一邊的佟媽媽，一隻帶著祖母綠的手扶著額頭還想起身。

丁氏一瞧立即上前服侍了老太太起身，半坐在床上。佟媽媽也立即收回了手腳退至到原位，聽得丁氏輕聲道：&ldo;媳婦才來了一會，見著母親正休息著，不忍打擾。&rdo;

老太太聽後才嘆了口氣道：&ldo;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呢？這天寒地凍的，瞧你也不多穿點，要是病著了可不是小事。&rdo;

丁氏只穿了件石青色刻絲通袖襖，使著原本就很苗條的身材更顯單薄。

這幾句話聽得丁氏心中一暖，直望著老太太道：&ldo;母親，沒事，媳婦來的時候穿了灰鼠皮襖的，只是您屋裡有暖爐才褪了。&rdo;說完給一邊的紅裳使了個眼色。

紅裳立即上前附和道：&ldo;是啊，老太太您不用擔心。太太出門裹的都是嚴嚴實實的，奴婢們會伺候好的。&rdo;

心裡卻是一酸，太太最近忙這忙那的，出門的時候也是剛剛送走了幾位請安的小姐和少爺。這頤壽園位置偏僻，要走個差不多半個時辰，太太怕來晚了老太太就寢，就匆匆忙忙出來了，哪有功夫披什麼灰鼠皮襖啊。

老太太這才點了點頭，看著丁氏道：&ldo;可是有了什麼訊息？&rdo;

丁氏一聽望了眼周圍，搖了搖頭。又瞧著老太太有些悲傷的表情，開口道：&ldo;母親不必太過擔心，四叔他們一家定會沒事的。&rdo;

這不說還好，一說使得老太太更加心急了。這禹巖山上的土匪豈是善類，看著丁氏只是悠悠地道：&ldo;這府裡的事如今儘是你管了去，我是一身輕。如今這幾個孩子的事也是你在操心，我也沒什麼好圖的。就是想好好過個年罷了。怎的就這麼難呢&rdo;

丁氏聽後一思索，便發現這老太太是話中有話啊。她在責怪自己嗎？為了家中幾個姐兒的婚事？難不成她以為是自己提議出將五姐兒送進宮去的？

雖是這麼猜測著，卻又無法說。畢竟這是丈夫的決定，夫妻本是同心，自己也喊不得冤。笑著回道：&ldo;母親說的哪裡話，媳婦只是盡些本分，有些事還得母親您來拿主意。&rdo;

丁氏心中知道她對於自己掌家一直看不過去，這人也這把年紀了，就是凡事都想做個主。說是在這頤養天年，可是對什麼都留了個心眼。如今這老太太病著，自己來探望，反倒沒幾句好話，又說起教來了。

&ldo;我拿個什麼主意啊&rdo;老太太一擺手接著道：&ldo;我的這些兒啊，都各自成了家，兒孫也算是滿堂了，我也就知足了。&rdo;

丁氏瞧著老太太這一副不理世事，看破瑣事的表情心中就有氣，總是嘴上一套，背地裡做法又是一套。唉可是人家是婆婆，自己只能應承著點頭啊。

一邊的李媽媽瞧著，真的很心疼這自家太太。這太太平時府裡上上下下打理的已經是夠累了，下邊要為小姐、少爺們謀劃，上面又要照顧好老太太。老爺又是個不體諒的，這太太心裡有話也沒處說去，真是難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