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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車,我要去崔府。」寶鸞有些慚愧,她竟然忘記表哥了………
女官急忙阻止道:「殿下,不可。」
寶鸞不高興。
才回府第一天就有人對她說不,以後還怎麼專橫跋扈胡作非為?她可是即將成為鎮國長公主的人誒!
為了不讓自己出師不利,寶鸞提裙就往外面奔,女官們猛不防她跑開,驚呼著追上去。
浩浩蕩蕩一群人,你追我趕,畫面熱鬧滑稽,宛若趕鴨。
寶鸞在西疆待的那幾年,不但練出了膽識,還練出了腿力。畢竟隨軍途中,最要緊的是一雙飛快的腿,被人挑下馬時才能自救一命。多數時候是班哥背著她跑,但偶爾也需要她自己跟上去。
長安城的女官們再豪邁,也比不過西伐中磨礪出來的女郎。寶鸞一口氣奔到大門口,面不改色氣不喘,還優哉遊哉地選了匹賞心悅目的駿馬,
等女官們追上來,哪裡還有寶鸞的人影?早就飛馬絕塵而去。
女官怪衛士不攔,衛士之首語重心長:「沒有陛下的命令,我們不敢攔公主。」
寶鸞來到崔府門前,還沒得來及敲開大門,崔家的舊僕神色匆匆而出,形容狼狽,背著包袱好似逃難。
見到寶鸞,當即大驚,一改憂色,彷彿看見救命稻草,立馬跪上來:「公主救命!」
「你這是怎麼了?」寶鸞認得他,他是表哥身邊的老僕。
老僕泣不成聲,將崔家被抄一事告知寶鸞,又道崔玄暉被關進詔獄,生死不知。
寶鸞大驚失色,飛身上馬就往永安宮奔。
風聲簌簌,撲進她耳中,彷彿索命的揮刀聲,她自責懊悔,恨自己竟忘了這一茬。
早該料到,以班哥的心性,他怎會放過表哥,是她自私自利,一心只顧著高興,竟全然忘了表哥的處境。
若表哥有事,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來到丹鳳門,不必出示門籍,守門的御林軍自覺讓出路來。寶鸞縱馬馳騁直入宮道,衣袍被風鼓盪,連人帶馬好似飛起來一樣。
紫宸殿漢白玉階前下馬,寶鸞急沖沖往裡闖,被人攔下。
攔人的是宮闈局監令。此人從前寂寂無聞,因宮裡發喪的事臨時被調出來,鞍前馬後一心表現,期盼留在紫宸殿伺候帝王。
見寶鸞闖宮,大好的機會表忠心,立馬冒出頭,死活攔著寶鸞不讓她進去,錚錚鐵骨義正言辭:「陛下正與幾位大臣議事,公主還是等等吧。」
這位宦官以前管出入宮鑰和輿車出行的,貴人見得多,從無機會近身。但凡他伺候過任何其中一位,便該知道眼前這一位與新皇的真實關係,可不止兄妹那麼簡單。
但他偏偏不知道。
貴人間公開的秘密,對於宮裡的下等人而言,是遙不可及的禁忌。
寶鸞瞠目結舌,這個老宦竟然攔她!
認識班哥以來,但凡她找他,哪次不是被人歡天喜地迎進去?別說遭阻,一次冷遇都沒有。
寶鸞根本想不到遭阻是因為這個宦官孤陋寡聞沒有見識才敢攔她。像是被人潑一頭冷水,她第一反應———是他指使的,他知道她來求情,所以不肯見她!
他才剛當上皇帝,就讓她吃閉門羹。
生氣,氣得渾身顫抖,從來沒遭受過這種待遇,說不出的無奈狂怒、苦澀辛酸、失望傷心………一瞬間大起大落,從天上跌到地上,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小可憐。
小可憐暴躁又憤怒,一邊擔心表哥受苦受難,一邊氣憤班哥讓人攔她,殿前來回徘徊,越想越著急。
他不會已經殺了表哥吧?她腦海中不由自主想像表哥的慘狀,愈發愧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能讓表哥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