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袁鶩時常在宮外宮內兩處走動,寶鸞愛聽宮外的街井之事,偶爾向他問上兩句,他並不避諱那些兇惡之事,但凡她問,便知無不言。
換作平時,寶鸞肯定要再多問幾句,說上半個時辰,一應細節全都問出來才好,今日知他有事在身,只得強忍好奇心放了他去。
「若是抓到了,記得和我說。」寶鸞揮手,目送袁鶩騎上馬離開,喊道:「袁二郎,我相信你一定能將那個柳葉殺抓捕歸案。」
袁鶩回身抱拳,騎馬前奔。
班哥悄聲問車夫:「這人是誰?殿下似乎對他青眼有加?」
車夫道:「你說袁二郎嗎?他是曲平袁家忠孝侯的後人,他哥哥襲了爵位,而他如今在十六衛當差,前不久剛晉升,現在是六品驍騎尉。」
十六衛統領各地府兵,身兼數職,其中四衛,不但負責皇城巡邏,而且還要負責長安城內治安巡邏。偶爾大理寺辦案,也會請他們協同抓捕犯人。對於尋常百姓而言,十六衛的名頭拿出來,足以令人畏懼。
班哥身在崔府數年,不常與人往來,聽見十六衛的名頭,又聽說他是侯府出身,喃喃道:「像他這種顯貴出身,大概沒幾年就能做大官。」
車夫嗤笑道:「小子,像袁二郎這種,連個貴字都攀不上,待你進了宮多見幾個人,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達官顯貴。」又道,「比如永國公,長在皇后心尖上的人,隨手揮一揮都能引起軒然大波,那才是真正的顯貴呢。」
說曹操,曹操到。
此刻馬車已來至丹鳳門前,壯麗的永安宮就在其後,巍峨華美,靜默以待。
龐偉的丹鳳門,乃是世間最壯觀巨大的門,班哥情不自禁仰頭恭望,先看見門,而後才看見門下立著的馬車和人。
那輛馬車外觀奢華無比,十幾個穿高腰襦裙宮人打扮的麗人挽帔翩然而立,她們隨在馬車周圍,垂首侍立,遙遙瞧見朝宮門駛來的車駕,上前撩開車門珠簾,往裡說了些什麼。
頃刻,撥動的琉璃珠簾後走出一人,粉白春袍,圓領寬袖,腰繫玉帶,相貌極為年輕出色,眉眼風流,透出幾分不羈。
車夫道:「殿下,前面是永國公。」
寶鸞連忙將車窗拉下,道:「不必停車。」
車夫為難:「只怕不行。」
寶鸞悄悄開一條門縫,丹鳳門下齊邈之雙臂展開做攔車狀,竟要以身擋車。
齊邈之朝她喊:「小善,我知道車裡是你,我都瞧見你了。」
寶鸞撅嘴,小聲道:「這個無賴。」
不等車夫將車停穩,齊邈之大步上前,伸手就要開啟車門:「小善,快下來,坐我的車。」
寶鸞自己開了車門,不情不願地看著他:「我今天已經出過宮了,不會再出去。」
齊邈之道:「沒讓你跟我出去,你這小氣鬼,還記著上回的仇呢?」
寶鸞問:「誰讓你罵小宜,她都被你嚇哭了,整整三天沒敢吃飯。」
齊邈之嘖聲:「一個宮人,也值得你替她向我問罪?信不信我現在就逮她出來做成人肉叉沙包?」
寶鸞急眼:「不准你這樣做!你要敢,我就……」
齊邈之問:「你就怎樣?」
寶鸞氣鼓臉,想說再也不理他,又覺不夠兇狠,遂道:「我就打你。」
齊邈之哈哈大笑,湊上臉道:「小善是想打我左臉,還是想打我右臉?這樣罷,兩邊各讓你打一下,你同我去赴宴可好?」
寶鸞見他肯主動謝罪,心火稍稍消下,問:「赴哪裡的宴?」
齊邈之道:「不是外頭的宴,是宮裡的宴,皇后在蓬萊殿設了樂宴。」
寶鸞猶豫間,已被齊邈之拽抱下來,不由分說將她塞進自己的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