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2 頁)
班哥問:「早發現如何?」
寶鸞聲若蚊吶:「我便日日看著你笑。」
班哥摸摸自己的臉,道:「其實也沒那麼像,只是眼睛和嘴巴笑起來的時候頗為神似。」
寶鸞抓住他手臂:「那你再笑笑,好不好?」
班哥臉一燙,點點頭。
立冬之後便是冬至,聖人攜皇后從太極宮出發,至城南圓丘舉行冬至祀。寶鸞趁機又跑去朝陽殿探望趙妃,用自己帶出來的東西將朝陽殿收拾得更宜住。
兩個大包袱重得能壓斷人後背,班哥一聲不吭將東西背到朝陽殿,又一聲不吭按寶鸞的心意,拾掇朝陽殿。
這次趙妃沒再抱著枕頭哄睡,她張著骨溜溜一雙黑眼睛安靜地看他們忙前忙後。
越是深冬,永安宮越是熱鬧。太史局的五官靈臺郎測出今年長安或許有場大雪,這一訊息對於久不見雪的長安人而言,無異於是件稀奇事。
宮裡宮外盼雪,文人墨客做好準備為今年的長安之雪做詩頌賦,留在長安辭舊迎新的各國遣使們亦備好了禮物討帝後歡心。一場雪,萬眾矚目,以至於元日大朝會,皇后公然出現在含元殿,同聖人一起接受各地官員的朝賀,都無人置喙。
太子巡察江南西道水患,至今未歸。聖人派人催促,勸太子早歸,皇后截然相反,去信勉勵太子,勸他體察民意切勿草率了事。
太子回了聖人的信,卻沒有回皇后的信。
崔鴻自含元殿歸家,一進書房,大發雷霆。
康樂聞訊而來,一進屋險些被飛來的墨硯砸了腳。
「這是作甚?你出門一趟,竟像是吃了炮仗!誰招你惹你,你找那人撒氣去,在家發什麼火,我們欠你不成?」康樂高聲呵道。
崔鴻氣喘吁吁倚在書案邊,滿腔怒火被康樂一斥,頓時收回七分,餘下三分,用來皺眉。
康樂命人進屋整理滿地狼藉,也不管崔鴻臉色如何,強勢將他拽回寢屋。
關上門,康樂褪去他的衣物,搬掉暖爐,開了窗讓他在窗下吹冬風。
吹了一會冷風,崔鴻打個噴嚏,神思清明,可憐巴巴回頭求康樂:「玉娘,讓我穿衣罷。」
康樂坐在榻上冷笑道:「宰相大人,您儘管動怒,我們這些不長眼的人,皆是供你發洩打罵的。」
崔鴻自知有錯,面色慚愧:「我也沒罵誰,也沒打誰,只是一時怒火攻心,摔了幾個不值錢的物件罷了。」
康樂道:「你摔的那個硯臺,也是不值錢的物件?」
崔鴻這時方想起硯臺是康樂年少所贈,懊惱不已,低頭認錯,又是發誓又是討好,千言萬語說盡,總算得到康樂網開一面。
康樂親自為他穿衣,剛才的那點子氣惱早就消失,心疼道:「只是一個大朝會罷了,就算她接受萬民朝賀又如何,登高必跌重,且讓她得意一陣。」
崔鴻驚到:「玉娘,你知道皇后今日出席大朝會了?」
康樂對於自己丈夫偶爾的迷糊感到無可奈何,他總是會忘記她是一個公主,一個深受太上皇喜歡的公主,一個曾經執筆草擬聖旨的公主,她的天地和他一樣,並不因為她身在後院而必須兩耳不聞窗外事。
在他歸家前,今日大朝會的事便已傳進她耳中。對於皇后,她起先是憎惡的,可是現在,她說不清她的憎惡裡含了幾分嫉妒羨慕。她不得不承認,無論皇后有多利慾薰心,身為一個女人,皇后無疑是成功的。
元日大朝會,萬民朝賀,一個女人所能得到的,皇后都有了。
而這一切,甚至不靠丈夫的寵愛。
康樂深知自己的弟弟有多優柔寡斷,他年輕時受過太多苦楚,三廢太子,令他心中皆是瘡痍,他以一個庶人的身份出了長安城,又以一個庶